我學到的東西畢竟有用,經過了大半年,我們這支軍隊已經成為了眾多人類義軍中的翹楚,我也漸漸在人類中聲名大噪,許多逃逸的人類奴隸都前來投奔,隊伍越發壯大,漸漸引起了仙族和蛟龍族高位者的注意。
他們開始派出正規的軍隊和更有才能的將領,讓澄夏和我倍覺壓力。
在這樣的作戰過程中,我發覺澄夏也會一些劍術和術法,雖然沒有我所學精湛,但路數與我如出一轍,在相互印證後,我們發覺對方在夢中都曾經聽見過那個神秘的聲音,但又對他的來源全無頭緒。
正在我們的軍隊陷入窘境時,那個聲音又再次出現,並且這一次只在我的夢中。
他說時機已經成熟,他要我去到滄溟之野大陸最西端的委羽山,設法留在噬神殿,帶回被人從他這裡奪走的櫪莣花,還說這對人類義軍大有助益。
那時候情勢危機,我沒有選擇的餘地,第二天醒來後,我同澄夏說明了情況,決定由他扮成我的模樣,我前去委羽山,並且由他的情人幫我按照那個聲音的囑託改變了眼瞳的顏色。
其實在很小的時候,我就聽過很多關於委羽山中噬神殿的傳說。
據說那裡住著一位可怕的魔星,以人類的靈魂為食;還有人說那裡住著一個相貌美豔的魔女,生著雙翼,長著蛇的尾巴,誘惑路過的人們交出心臟,換取實現的願望。
曾經有人在走投無路時到達委羽山,但那些人至今都毫無音訊。
從這樣的描述中,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委羽山是一個邪惡而恐怖的地方,足以將一切埋葬。
澄夏非常反對我前往委羽山,卻無法改變我的決定,於是我在自己二十二歲時從廣都之原的東面出發,整整花了三年時間,才到達了大陸最西面的委羽山。
這三年中,我親眼目睹無數與我去往同一個地方的人死於非命。廣都之原中仙族和蛟龍族的追殺,日月山的嚴寒和雪崩,洹流中的流沙、兇惡的陵魚、吞噬人類血肉的妖族和吸取人類魂魄的魔族……無數次我都險些死在艱險的路途中。
到達了委羽山,在經過了最後的考驗後,我終於來到噬神殿,見到了傳說中邪妄的魔星。
然而,在看清楚他面貌的那一刻,我的心中卻彷彿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分明是……我在時之鑰中看到的,那個無助哭泣的人。
在永夜城中無數個無法見到陽光的白日,我一次又一次的將時之鑰開啟,去看其中留駐的朝日景象,而每一次,也都會看到看到這個人。
原來他叫做沉音。
我開始努力的接近他,除了儘快找到櫪莣花,還有連我自己也說不上來的原因。
他總是看起來陰鬱又喜怒無常,幾乎所有人都害怕他,畏懼他。
但我知道,事情並不是如此。
我見過他的眼淚,我知道他的痛苦和悔恨,在我眼裡,他那麼可愛,卻又很可憐。
所以當他相信我,要把生命交付在我手中,讓我去取回櫪莣花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照做,首次違背了那個神秘聲音發出的指令。
我再次擁有了自己真心想得到的東西。
我想愛他,也想要他一樣也愛我。
當他告訴我,要我從此陪伴他身旁的時候,我的心熔岩般的熾熱,又彷彿變得不是自己了。
我會因他的高興而高興,因他的悲傷而悲傷,當看到他與其他人親密的時候,我會抑制不住的生氣甚至憤怒。
我不該這個樣子。
我是懷有特定的目的而來,卻忍不住一再的表現出自己真實的情緒,甚至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原來是這樣一個霸道又小心眼的人。
但澄夏還在等我,我終於決定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向他坦白我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