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憶梅道:“沒關係,你隨我來。”言語之間,拉起楊飛便走。
楊飛只覺今日的阮憶梅性情大異往昔,行為舉止,頗有江湖兒女的風範,不由暗暗納悶。
阮憶梅快步而行,帶著楊飛穿廳過戶,不知走了多久,終拐入一間房內,她掀動機關,房間正中出現一條暗門,當先跳了下去。
楊飛大感鬱悶:自己近來怎麼老靠地道逃生?難道上輩子是隻老鼠,專打地洞?隨阮憶梅進入密道,那暗門緩緩合上。
火光倏現,阮憶梅點燃油燈,在前引路,疾步前行。
楊飛懷著滿腹疑惑,跟在她身後,腦中靈光一現,驚道:“你不是阮憶梅,你是柳荷?”這“阮憶梅”容貌雖似,身材卻稍有不同,加上前後舉止,楊飛已然猜出她的身分。
“被你認出來了。”“阮憶梅”一陣嬌笑,右手在臉上一拂,果然是柳荷。
楊飛奇道:“你為何要假冒你家小姐出嫁?”他到楊府尋仇乃臨時起意,柳荷豈會未卜先知,假扮新娘去救他?
如此想來,定是別有內情。
柳荷連聲音都變了回來,嘆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咱們邊走邊說。”
二人走了片刻,柳荷方道:“自那晚楊雲飛到梅園鬧事之後,我家老爺便對他深惡痛絕,後來楊同德上門提親,老爺便一口回絕,可是那狗官不知抓住老爺的什麼把柄,逼老爺就範,老爺萬般無奈,只好假裝答應,還想了這麼一個李代桃僵之計。”
楊飛憤憤道:“姓楊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言罷,才想到這句話將自己也罵進去了,不覺尷尬的笑了笑,又問:“難道阮老爺為了救女兒,把你這親戚給犧牲了?”
柳荷道:“老爺本來準備找個婢女假冒,我是自願前往的。”
楊飛更奇道:“難道你準備自願獻身?”
柳荷面現怒色道:“你說什麼?”
楊飛自嘲道:“怪不得你毛遂自薦,原來是藉我脫身,”
柳荷瞪了他一眼道:“自老爺回絕這門親事之後,便被楊同德藉故軟禁起來,直到日前才重獲自由,老爺安排我假冒小姐出嫁,以拖延時間,自己帶著小姐夫人從密道先行離城。”
楊飛道:“那你呢?”
柳荷道:“我武功不弱,又是孤身一人,本來準備伺機逃走,誰知碰上你,正好藉機離開。”
楊飛嘆道:“真是好險,萬一楊同德知道實情,準備犧牲你這假媳婦,那我這條老命豈非當場完蛋?”
柳荷哼道:“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楊同德就算知道我是假冒,也不會眼睜睜的見我喪命,否則,他顏面何存?”
楊飛一想也是,忍不住又問起一事:“阮老爺攜妻帶女,逃之夭夭,難道不要他的那萬貫家財了?”
柳荷沒好氣道:“錢財乃身外之物,就算再多,怎也比不上小姐的一世幸福,再說老爺膝下無子,若小姐真嫁給楊雲飛,這些還不是落到楊同德手上,何況老爺有先見之明,早已將大半產業轉移外地。”
二人一路言語,不知不覺到了出口,楊飛隔著厚厚的鐵門,隱聞流水之聲,便問道:“外面是河吧。”
柳荷稍露讚許之色道:“你倒不笨。”掀動機關,移去鐵門,分開枯藤,外面果是一條小河,天寒地凍,河水卻未結冰,遠處岸邊還停著一條小船。
“這裡離太原只有兩三里,救兵很快就到。”柳荷除下那套醒目的霞帔,露出裡面的黑色勁裝。
楊飛見了,調侃道:“萬一今晚沒有變故,入了洞房,你這番打扮,就不怕被他識破,先奸後殺?”
柳荷剛剛跳上小船,聞得此言,冷哼一聲道:“你若還不上來,我自己走了。”
楊飛暗歎她不解風情,接過木槳,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