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世家京城總管南宮遠志乃南宮博的堂叔,他遠在京城,整日與達官顯貴打交道,難免滋生驕緒,對楊飛也倚老賣老,不冷不熱。
楊飛有求於他,也只好忍氣吞聲。
直到第三日,南宮遠志總算答應帶楊飛前去拜會刑部左侍郎龍永年,龍永年乃龍吟堡旁支,龍吟堡與南宮世家交好,南宮遠志因此與龍永年套上交情。
寒暄一番,楊飛將訴狀與厚禮一併呈上,並請龍永年多加周旋。
姚昭武本是汪直提督之西廠逮縛回京,後來汪直被貶,西廠盡廢,姚昭武的案子也移交三司,正是龍永年管轄範圍。
龍永年嘆了口氣,道:“姚大人清名,本官素有耳聞,他被廠衛押抵京城之時,已有數位御史聯名為他陳冤,可他的案子乃皇上御批,近來萬貴妃病重,陛下不理朝政,所有摺子都留中不發,我等也無計可施,不如你們去找找首輔劉大人,他與姚大人本是故舊,定肯相助。”
楊飛明知他乃託辭,心中暗罵,口中卻是連聲稱謝,最後求龍永年讓自己與姚昭武見上一面。
龍永年也未推託,一口應允,讓楊飛次日前去刑部。
出了龍府,楊飛請南宮遠志先行折回,自己四處逛逛。
時至戌時,街上行人仍有不少,最熱鬧的莫過於那些花街柳巷,楊飛錦衣玉袍,正是她們競相招攬的物件。
楊飛好不容易擺脫糾纏,逃了不遠,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二弟。”他不禁愕然,循聲望去,來人竟是半年不見,一身便服的朱寰豪。
楊飛無可奈何,拜伏下去,磕首道:“草民參見世子殿下。”他以前不知朱寰豪身分,尚可稱兄道弟,現在京城,若不行此大禮,搞不好落下越禮之罪,吃不了兜著走。
朱寰豪將他托起,笑道:“二弟何須多禮,你我兄弟一場,若非正式場合,萬萬不必行此大禮。”
楊飛低應一聲,見他身後還有一名華服少年,另有四人,步履輕盈,身手不凡,目光總是不離那少年,顯是那少年護衛,便問道:“世子殿下,這位公子是……”
“二弟,我們既已義結金蘭,不管為兄是何身分,你也當以兄長相稱,來!”朱寰豪親熱的攜手將楊飛拉到那華服少年面前,道:“他是……”
那華服少年搶先道:“在下朱堂,是他的表弟。”
楊飛暗暗叫苦,這個朱堂龍行虎步,氣度不凡,一身貴氣,搞不好又是什麼世子,難道要他再拜?他裝腔作勢了一番,卻遲遲不肯跪下。
朱寰豪哈哈笑道:“二弟,你也不必與我表弟講什麼禮數。”
朱堂附和道:“正是正是,表哥,不知你這位二弟尊姓大名?”
“他姓楊名飛,就是年前救過鈴芷的恩公,以前我曾提起,你可還記得?”
朱堂額手道:“記得記得,楊兄英雄俠士,小弟最為傾慕,怎會不記得?”
楊飛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朱大哥,不知鈴芷姑娘也在京城嗎?”
“也在京城。”
楊飛精神一振,道:“小弟可否見見她?”上次朱鈴芷助他逃走,尚未道謝。
朱寰豪遲疑道:“這個……”
朱堂接言道:“鈴芷現在宮中,以楊兄的身分,恐怕不便入內。”
楊飛啊了一聲,忙道:“倒是在下失禮了。”
朱寰豪道:“你清瘦如此,看來你近來過得不大好。”
楊飛心中感動,眼眶不禁一紅,垂下頭去。
朱寰豪又問楊飛近況,楊飛只說新近喪妻。
朱寰豪嘆息道:“天忌紅顏,別後不過半載,想不到弟妹芳魂已杳,明歲清明二弟定要帶為兄去弟妹墳前拜祭。”
楊飛微微點頭,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