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非可從來不是不曉得的。”水溶勸道。
水浮嘆了口氣:“得了,我這兒本來就你同沉之兩個人,現如今連你都倒去了泰隱那兒,沉之替我不高興呢。他腦子是直的,我若是能勸得動,也不用著急上火了——你的傷沒事吧?”
“死不了。”水溶道,“勸不動也勸呀,至少叫他曉得他這樣做非但幫不了你,還給你惹了一身麻煩——算了,你這麼說,他又該覺得林沫壓著你了,去說你不稀的他這麼幫倒忙不行?”
水浮道:“你這麼說下去,連我都快理解老七的心思了。”
水溶見勸不動,也只得搖著頭回自己那間屋子算賬去。他本來就是戶部編外的,後來又來了幾個比他還編外的,戶部倒沒有空餘的地方,水溶見柳湘茹姿色可觀,客氣得請他到了自己那兒,如今他勾搭林沫不成,怎麼看柳湘茹怎麼像強勁的對手,深恨自己當初因色誤事,找了個敵人放眼前噁心自己。
柳湘茹那張嘴,是不分尊卑貴賤歹誰刺誰的,瞧見水溶神色不好,非但不上來巴結奉承一番,反而笑道:“想著兩邊好,結果落了兩邊的罵,人人都說北靜王精明聰慧,我怎麼覺著不對呢?”
水溶咬牙道:“我這不叫蠢,我這叫慫。”
饒是柳湘茹這般嘴巴毒的,也被他這句自我評價給驚得瞠目結舌。
“自己沒本事,說服不了誰,格局也就僵在這兒誰也動不了,又沒膽子學林沫動手段,我這不叫慫叫什麼?”
柳湘茹想了半天,覺得北靜王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個天之驕子,能做到八面玲瓏不管哪派都引為知己也不容易,叫他這麼妄自菲薄下去,估計得壞事,於是好心好意地安慰他:“倒也不盡然,諾,那瓶子傷藥是林侍郎給你的,拄著傷腿親自送來的呢,你不在,他還等了一會兒再走,臨了還給你寫了個方子,我給你壓桌上了,可見真心了。”
水溶面色如常:“我這膀子是為了救他傷的。”
柳湘茹鼓掌道:“英雄救……額,英雄,北靜王膽色過人。”
“所以他只是覺著自己有義務治好我這傷而已。你等著瞧,我這傷好了,他要是還同我說話,我祖墳上就冒了青煙了。”水溶一邊說一邊打量著柳湘茹的臉色,見他只是一般驚訝,像是對林沫無意,也算放下了心,只是一時又笑自己痴心妄想,思考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柳湘茹笑道:“我給你撓撓傷,一會兒就裂開來了,他得繼續治你的傷。”只是笑完,他自己也一口氣沒喘上來,咳了好一會兒。
水溶冷眼看著。
這麼個已經過了少年年紀的男人,病怏怏的,換做別人,只怕早下地去陪了閻王,他卻自己強撐著一股子氣,不要強勢岳家,不用族裡幫一點忙,竟做到了如今這樣的大事,難怪林沫對他讚不絕口。
這樣的人,和林沫才是一個世界的吧。
柳湘茹好容易順過氣來,見他臉色不大好,又不說話,道:“北靜王好沒意思,下官不過說笑罷了。”
水溶倒不是開不起玩笑之人,他只淡淡道:“我不過是心情不好。”
如今這情況,要他心情好也難。
柳湘茹道:“此間沒有外人,下官也不是怕得罪王爺,如此便直說了,男人同男人,本來就是那回事,又不是結髮夫妻,有婚書為證子嗣為諾,合則兩成,分則兩散,林侯不是個拿自己同王爺您的名聲開玩笑的人,前日裡竟當著那些個貴人的面說了那話,想來也是有幾分心思的,同王爺平日裡玩的那些孩子可不一樣。”
水溶道:“你別自作聰明——”
“王爺辜負林侯,倒也不光是辜負他,也算是辜負自己……”柳湘茹繼續道。
林沫敲了敲門。
水溶的幾個近侍,面帶尷尬地跟在他後面,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