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我攬得更緊,也不知是否必要,語聲如氣流只在我耳邊徘徊,“以後也什麼都不要多問,我應邀來談筆生意,這期間,你切記莫和旁人說話,莫惹事生非。”
“毒品?”我哼了一聲。
“不,軍火。”司徒飛知我心中所思,淡淡一笑,“我是做什麼行當的你又不是不知。”
我知才有鬼。再怎麼樣,我都還是奉公守法好公民,幾時見過真正份量級的黑市了。
11
林間小道越行越近,轉過個彎,眼前豁然開朗,夕陽中,一座古堡逆光聳立,穹門拱頂,斑駁的石牆與草本植物交相遞蓋,無聲以對,神秘中透著滄桑。
再前行數十步,一條寬闊護城河靜靜橫亙過腳下,河水深藍如鏡,映見角樓巍峨,雕縷細膩,粼粼間隱約露出往昔壯闊繁華。
若非身邊是司徒飛,樓牆間更有點點槍口反亮,我幾乎要以為我們是來旅遊觀光。
帶路的兩人遙遙地向城樓做了個手勢,數分鐘後,護城河上的吊橋開始下放,沉重鐵鏈伴隨巨木橋身的震動,在空中發出吱呀的響聲,一瞬間竟有身在歷史的錯覺。
早知德國古堡甚多,這般完整原味的,卻還從未見過。
不由輕讚了一句:“好大的手筆。”
“你若喜歡,我原樣建一座送給你。”司徒飛攬住我腰輕笑,柔情蜜意做得十足,“不如你跟了我?”
橋已落岸,異域的風從身畔吹過,令人心情頗佳。我也微笑:“你可以原樣建得起屋子,你可能原樣建得起這一草一木後的歷史?”
空中隱隱流轉著沉澱百年的氣息。司徒飛自若看著我:“歷史可以創造……比如我們的歷史。” 好一個花花公子。
我唇角微勾,不動聲色走上橋,藉機錯開司徒飛三步:“相信那會是一部戰史。”
“也許。”落日裡,並肩而行的男人笑得悠然,轉了話題,“不管怎樣,我瞧這些房子還是破了些,那邊的洞又多了兩個,也不叫工人來修,真不知他們下雨天怎麼辦。”
我哼了一聲:“只是簡單填上那還叫修繕麼?那叫砌牆,隨便來個人都會。”
“那要怎樣?”
“完美永無止境。補上去不見新痕,那才是最基本要求。”隨著腳步接近,眼前的城堡輪廓也越發清晰,我細細打量著,嘆了口氣,“這裡的主人,必是個完美至上主義者。你瞧那些房屋,本是已經塌掉的,年代久遠圖樣散失,他將之重建時竟還能保持原先的洛可可風格,卻又不肯用半塊新磚,還有,”說得興起,我隨手指住前方城堡門外的一座騎士雕像,“多巧妙的構思,那樣維妙維肖,又出乎意料地放在大門外,本是犯規,卻予人一種極和諧威武之感,當真是——”
感嘆地回過頭去,卻見司徒飛並未看向我手指的方向,只是笑吟吟望著我,眼神中,竟象有一絲喜悅。
我怔了一怔,突然明白過來,司徒飛來這裡並非一次,怎可能不知這些,方才所說,只不過故意逗我開口罷了。
“你——”
我瞪著他,還沒說話,眼角余光中,我一手指住的那座雕像卻突然動了起來,向已走到橋尾的我們行了箇中古世紀的擊劍禮:“歡迎各位光臨海德夫城堡。”
我愕然呆在當地,少有的無言以對。
司徒飛轉過頭,裝作沒看見,三秒鐘後卻再也忍不住,狂笑出聲:“咳咳……洛可可風格,果真……果真維妙維肖得很……”
……為什麼我突然有踹人下橋的衝動。
“他說得不錯,這具雕像,確實是為了迎合古堡的洛可可風格而設計,至於為何用真人,那就算我一點小小的嗜好罷。”
禮貌而優雅的語聲從臺階上傳出,伴隨語聲緩緩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