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肯定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自己孤立無援,清醒之後才會逼迫自己把這段記憶努力封鎖起來。在她看來,只要不想起來,那麼,自己就是安全的了。可是要知道,我們人類的記憶是不會永久性消失的,即使想不起來,那也只是暫時性的。而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封鎖的記憶也會被喚醒,我擔心的是到那個時候小桐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殘酷的真相。”
“那你把你的想法和她說了嗎?”
劉春曉無奈地笑了笑:“我一直在努力,但是,始終沒有結果。她越抗拒,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她當時所經歷的場景就越可怕。⒌9②這是人思維中的自我保護意識在起作用!”
“那你也要想想辦法啊。我有種感覺,這樣下去的話,她遲早有一天會出事的。現在的她就像一顆定時炸彈。”趙俊傑的臉上寫滿了擔憂,“你有沒有考慮過和她正面談一談呢?你有什麼辦法幫她嗎,如果她願意去面對的話?”
“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催眠!”
“催眠?”
“對!在患者充分信任你的前提下,接受你所實施的催眠,這樣她才有可能真正回憶起當時所發生的每一個細節,就像重新經歷一遍一樣,而眾多疑問才能夠隨之解開。她一直不開啟,盒子裡的東西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越來越膨脹,直至‘爆炸’的那一天。”
“那她當初案發後為什麼就不接受這方面的治療呢?”
“那時候她的年齡還很小,心智還不是很成熟,而恢復是要有一個適應過程的。如果案發後小桐就接受催眠的話,那麼,很有可能她的意識就會永遠停留在那個恐怖的環境中了,最終發展成為嚴重的自閉症患者。”
一聽這話,趙俊傑的臉色有些發白:“難怪她母親當初要竭力在媒體面前保護她了。她妹妹到現在還沒有下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劉春曉沒有吭聲。
“李局,這是今天的報紙。”局長辦公室秘書忐忑不安地把《天長日報》《天長都市報》等好幾份影響力非常大的報紙放在了李局辦公桌的一角。
李局並沒有抬頭,他繼續仔細察看著手中的公文。可是,他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秘書進來前所看的公文上的那幾個字上,卻再也沒有朝後面移動過。心情變得越來越煩躁,最終,李局重重地嘆了口氣,妥協了。他把身子靠向身後的椅背,抬頭看了看還站在辦公桌前的秘書,說:“沒事了,小鄭,你走吧!我這幾天心情不好!”
秘書點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李局這幾天心情確實不好,他不用看面前的那幾份報紙就已經能夠猜得出上面頭版頭條的內容標題——“骨頭收藏家”又開殺戒、天長公安局可能遇見了系列殺人犯、我們的安全誰來保障……其中最要命的是,媒體竟然刊登了一張第一個案發現場發現的死者遺骸的相片,雖然說影象並不清晰,但是用來引起恐慌已經足夠了。
報紙上的字字句句,看上去是寫殺人兇手的殘忍,可是,矛頭卻分明直接指向了天長市公安局的辦案不力。李局現在都不敢隨便開啟局裡對外公佈的微博頁面了,那鋪天蓋地的指責聲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巨大壓力。
局裡懸賞徵集目擊證人線索的獎金額度被提高到了十萬,三條舉報電話線路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沒有空閒的時候,電話指示燈閃爍個不停,電話鈴聲此起彼伏,可是儘管如此,真正有用的線索卻仍然沒有找到。
想到這兒,李局不由得長嘆一聲,難道抓住這麼個混蛋真的有那麼難嗎?人在做,天在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李局咬牙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辦公桌上,嘴裡咒罵了一句:“老子就不信了!”
“王隊,這是你要的全市包括三個附屬縣區在內的所有疑似亨廷頓舞蹈症患者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