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柳先生微笑:「皇上他英明著呢。」
雲依依驚恐:「那父親豈不是落入了皇上的陷阱。」
「你放心。」柳先生寬慰,「皇上還不知道雲縣令已經與他們達成一致的事,也不知道他將邊防圖獻了出來,這件事到我這裡為止,只要雲縣令就此罷手,不會有事。」
雲依依清楚其中厲害,也知道柳先生為她瞞下這件事情需要承擔多大的風險。她不是個不知感恩的人,當即跪在他面前,就要磕頭。
柳先生慌忙去拉她,驚慌的說:「你這是做什麼,我不是說了嗎,現在是我在追求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願的,你不用謝我的,我害怕。」
雲依依盯著他,看著他倉皇的眼神,突然有些想笑。
柳先生這人還真是奇怪,不該霸道的時候霸道的要命,把她的名聲都給毀完了。現在明明可以用父親的事威脅她,讓她嫁給他,或者從了他,她不可能拒絕,他卻沒有這樣做。
接觸得越久,雲依依越看不透柳先生了。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她開始忍不住好奇起來。
回到將軍府,王叔不出意外的找了過來。等到雲依依回來,他行過禮,就迫不及待的詢問起柳先生的身份。
「國師。」雲依依對柳先生的身份直言不諱,也只有這個身份能鎮住所有人,只有讓父親害怕了,他才不敢再做出更過分的事。
「你回去同父親說,讓他按照國師說的辦,他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是。」王叔記下。小姐在縣令府的時候就很有威信,小小年紀就掙下了偌大的家業,在雲洲都是出了名的。若不是小姐是女子,雲家的生意一定能做得更大。以前小姐在雲洲的時候,老爺有什麼事拿不準的時候也會找小姐來商量,對於小姐的吩咐,王叔不敢怠慢。
今天的事讓雲依依確認父親確實參與了皇子間的奪嫡之爭。她突然明白了前世沈渝州將父親流放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雲依依看著院子裡與王婆和小五一起坐在板凳上剝花生米的沈渝州,心情複雜。
沈渝州將來會不會再次成為皇帝她不知道,甚至上一世沈渝州是怎麼成為皇帝的她一點都不清楚。
至於柳先生、國師這個人,前世她更是聽都沒聽說過,所以她也不知道他今後的事。
雲依依無力的嘆了口氣,為自己的無力而悲哀。明明重活了一世,她原以為自己可以改變很多,其實什麼也改變不了,她還是這樣的渺小,在權貴面前都一文不值,任人宰割。
她目光深邃的看著沈渝洲,如果說重活一世,她最大的優勢就是提前知道了這場爭鬥的結局,沈渝洲會成為皇帝。
以他前世殺戮無常,容不下人的性子,柳先生手裡捏著這麼多官員的黑底子,儼然成了幕後霸主,沈渝洲將來定是容不下他的。
柳先生前世的結局大機率是死了吧……
雲依依有些猶豫,要不要把沈渝洲的身世透露給柳先生,讓他心裡有個底,提早做打算。
柳先生為她做了這麼多,甚至擔下了要砍頭的大罪替她瞞下了父親的事情,說內心一點觸動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她開啟梳妝匣,裡面放著一個精緻的玉鐲子,通體通透,是柳先生先前送給她的,她當時看都沒看一眼就扔進了首飾盒裡。
她拿起玉鐲子,將它戴在手腕上,大小剛剛好,戴上去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翠綠的顏色讓人心情好極了。
雲依依將手腕抬起來,伸出窗外,把鐲子放在夕陽之下,發出燁燁生輝的光芒,戴在她白皙細嫩的手腕上格外好看。
內心有一塊被她緊閉的地方緩緩裂開了一個縫,發出溫潤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