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依雖恨沈渝洲,卻也沒有借別人的手懲治他的想法,她對他的感情很複雜,明明恨不得他死,又見不得別人欺負他。
就好像他是她的所有物,她可以打他、罵他,但別人不能動他半分一樣。
就好像前世沈渝洲對她一樣。
雲依依感到無比的煩躁。
與前世相比,她雖然有了自己的鋪子,得了方大小姐的青睞,擺脫了雲氏的控制,但她這點財力在天家無上的權貴面前是一文不值的,銳王爺府雖然現在已經漸顯頹勢,但再怎麼樣也會天家的近親,不是她一介商人、一個小小的縣令府家的小姐能得罪的。
若不是有柳先生在身後背書,讓其他人有所忌憚,她今天恐怕難逃一劫。
她沉下眸,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內心平靜的湖水泛起了陣陣波瀾。
她又欠下了柳先生一份人情,他們之間的糾葛越來越扯不清,理不明瞭。
沈渝洲雖是為了她好,但行為太過魯莽,不好好教訓他一下恐怕以後會給她惹出更多的麻煩出來。
聽到雲依依的話,沈渝洲的腦袋低得更低了。
「回去到丁玲那兒自領處罰吧。」
「是。」沈渝洲應下,語氣裡是知道錯了的。但看他低頭看地的臉上露出的卻是微笑,他在她心中還是有分量的,他今天闖了這麼大的禍她都沒趕他走,還願意為自己出頭,是不是說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並不比柳先生低?
沈渝洲的心思很複雜,也很矛盾,醋意大的過了頭,連自己的飛醋都要吃的。
扮做柳先生時,雲依依不理他,他生氣。
變回沈渝洲時,看到雲依依對柳先生流露出好感,他也吃醋。
總之無論怎麼樣他都不高興,彆扭的很。
所以他就各種扮委屈,找存在感,讓雲依依心疼他。
如今捱了罵,他不僅不生氣,反而有些高興。
肖劍白的努力總算沒白費,他在春季狩獵這兒的所作所為終是傳到了沈琴棋耳朵裡,可惜並不是什麼好話。
他們在春季狩獵上發生的事不知被誰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肖劍白說的那些混帳話自然也被傳話的人一字不落的說與了皇上聽。
皇上聽後勃然大怒,京城學院的春季狩獵他先前也是知道的,但從未放在過心上,孩子們間玩鬧的遊戲罷了。天家出生的皇上心底裡也沒覺得這件事有什麼錯,錯就錯在肖劍白把這事兒放到明面上來說。
為了民心安定,皇上是肯定不能說京城學院的春獵是對的,但要處罰京城學院的所有學生又是萬萬不能的,能進京城學院讀書的學子半數以上都是朝中重臣家的子女,一下子去處罰他們全部的人,這是要動國本啊。
好在其他人都沒肖劍白這麼蠢,把下人不是人這話掛在嘴上,槍打出頭鳥,肖劍白敢說出這種混帳話,不拿他開刀拿誰開刀。
於是本就落魄的銳王府雪上加霜,被皇上貶去了滄州,那個又寒又冷又窮又破的窮苦地方。肖劍白的戶籍也被改成了滄州人,成了一個他心中最瞧不起的鄉下人。
沈琴棋聽到這個訊息後只冷笑了一聲:「沒用的東西,被一個小丫頭耍得團團轉,還想娶我?癩□□想吃天鵝肉。」
她從來都沒將肖劍白放在過眼裡。
即將隨父被貶去滄州的肖劍白,她更是視為螻蟻,不過哪怕是螻蟻,還是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嘛。
先前她嫉妒雲依依的美貌,雖然她背靠丞相府,不至於被一個縣令家的女兒搶去京城第一美女的名頭,但也只是名頭,實際上呢?
實際上只要有雲依依在場,人們一半的視線都會被雲依依分走。
這是沈琴棋不能忍的。
她感受到了威脅,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