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向那張倔強地臉,較之兩月前愈發清瘦了,面上還有尚未褪去的悲傷憔悴,過堂風穿過通道,吹起她的裙襬羸弱可憐。
他向來不擅說謊,沉默一會兒後,緩緩道:“二哥沒事,此刻在家等你。”
一個兩個,滴水不漏。
子虛面不改色,心中擔憂更甚,唇色愈發變白,一路上猜想了無數可能,臨到下車才發現,掌心的冷汗將貼身的錦袋浸溼,她呼了口氣,抓緊袋子,裡頭稜角分明的印章硌得手疼。
可唯有這樣,才不至感到那般無所依偎。
一路疾行,到了清平齋門口碰上毓真。
像是故意攔著,站在門中間不肯讓行,“嫂嫂你回來了。路上可還順利?阿槿接來了嗎?餓不餓,我吩咐廚房做些吃的好不好?”
漫長旅途堅持著的力量即將殆盡,子虛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子,語氣類似討饒:“毓真,這些事等等再提好不好,你先讓我回房見你二哥行嗎?”
毓真抿唇,掃過她慘白的臉,默默讓開。攔下身後跟著的珊瑚和十三。替她守住門口。
子虛幾乎是小跑進去,。心裡有掛念著的人,急於尋找一個答案,腳步也快起來。
推開門,心上的人背對她坐著,正在看書。背影同離開前相差無幾,雍容閒雅。
懸著的心一下子落下來,身子似乎突然沒了力氣,倚在門邊扯唇長長舒了口氣。
所幸,他毫髮無傷。
手按上胸口才鬆懈下來,扯唇叫了聲“寒雲。”就聽得背後驀地傳來一聲嬌笑,“喲,姐姐回來了。”
書桌後的人和她一同轉身。
那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看錯。
珍珠抹額,襲地羅裙,和那對繾綣嫵媚的眼。
融月?
她怎麼會在清平齋?怎會這樣親熱地叫她姐姐?
腳下一個趑趄差點摔倒,腹中突然狠狠一痛,連忙反手扶住門框穩住身子。
吞嚥下滿腹疑問,沉了聲音道:“你是誰?你叫我什麼?”
那融月只是微微笑了,徑直端著一盅凉湯進門,彈琵琶的手捏著絹伸向周慕筠積了薄汗的額,隨口道:“姐姐難道不認識我了?當年全靠您和二爺相救,又給我安身立命之所,您是融月的大恩人,融月可一直記得您的好呢。往後融月和姐姐一同服侍二爺,按規矩,往後便要以姐妹相稱了。”
她臉上的勝利似曾相識,利爪從彼時的元夢沉伸向了顧子虛。
提醒她,從今往後,她的丈夫又多了個枕邊人。
子虛眼前一晃,一路上所有的反常在這一刻水落石出。
不,不可能的!
腹中疼痛愈盛,她吸口氣上前盯住一聲未響的男人,“寒雲,你來說。”
她等著他說不,等著他過來笑著擁抱她說這不過是個玩笑。
可他不過微皺著眉說:“梅兒,我希望,你們能和睦相處。”
顧子虛如遭雷劈。
胸前似叫人剜去了一塊,血肉模糊。
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一雙男女,原來她這一路的提心吊膽根本像個笑話。
原來在她生死浮沉悲痛欲絕的兩個月裡,他美人在側不知過得多自在!
心涼了,身子跟著顫抖不止,一手悄悄按住冰涼的腹,後背的冷汗濡溼了衣裙,在這夏日若墜冰窟。
良久,咬住下唇逼視他:“我最後問你一句,這是不是真的?”她不知自己是如何發出這聲音的,不經意就撕裂了喉,渾然天成的頹敗順勢而出。
她看見他走到身邊來,面上彷彿十分苦惱,卻不敢看她的眼。
他輕輕攬住她,答非所問,“你在濟南受苦了,先休息一下好不好?等你養好精神,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