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已經用手捂住了他的嘴。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都不吉利。她原是不信這個,可是輪到了自己心愛的人身上,卻又迷信了十分。
“等我回來!”風林用唇一一掃過她的手指,房門外已經傳來了李從善的聲音。
“少帥,我先出去等著,司機已經過來了。”
杜弱纖的眼睛裡,含著滿滿的恐懼。這樣銷-魂的一夜,終於還是結束了。她等待了那麼久遠的時光,才得著一個與他這樣諧和的夜,卻又匆促得不肯稍稍放緩一下腳步。
伸出了胳膊,狠命地抱住了他的身子。想哭,卻不敢發出聲音。抬起頭,終於還是隻是擠出了一抹笑容:“你……走吧。”
風林低頭看他,神情肅穆。鄭重地點了頭,感覺杜弱纖的手已經漸漸地放開了他,才轉過了身子。
“弱纖,想我的時候,一定想著今天夜裡。等我回來,每一個白天黑夜,都會像今夜。”
“嗯。”杜弱纖拼命地點頭,放開了他的衣角,捱到了門邊,目送著他回首一看,就進了汽車。
汽車消失在視野之中,杜弱纖才像瘋了似的朝前奔去,耳邊隱約傳來桂姨的一聲驚呼,一時也理會不得,只想離風林更近一些,更加地近一些……
路邊的湖泊,在冬季的喟然長嘆裡,早已凝止為青銅之鏡。湖面的冰層厚厚實實,杜弱纖的淚落下腮邊,都帶著冰凌的溫度。
綿延冷漠的山嶺,阻擋了她和風林的四目回望。杜弱纖凝成了一尊塑像,看著風林消失的地方,直到桂姨喘著氣追上來,為她披上狐毛的大衣,這才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凍得半僵。
“小姐啊,先生還是會回來的,怎麼這樣的作踐自己的身子呢?如今先生走了,小姐就該更加好好地保養自己的身體啊!不然,讓先生在前線仍是牽掛著,他也不安心啊。”
杜弱纖點著頭,一把抱住了桂姨:“您說得對,我更該好好地保重自己,才能讓他沒有了牽掛。”
“對呢,先生是去打日本鬼子的,多光榮的一件事啊!”
杜弱纖點著頭,慢慢地走回了屋裡。爐火仍在,舊杯故盞,狼藉地堆在矮桌上。桂姨替她鋪了床:“小姐,再補個回籠覺吧,這一晚不睡,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被桂姨這麼一說,杜弱纖倒確實覺得累了,只說了一聲:“桂姨,反正現下也沒有了人,你也睡吧。”
人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隱約間,看到日本人如螞蟻般地朝自己湧了過來,風林一把拉住了自己,一發炮彈卻這實沉沉地打中了他的胸口……
“風林!”杜弱纖發出一聲尖叫,以為這樣的聲音會響徹雲霄,卻在一頭冷汗地醒來時,才發現只不過是發出了一聲細細的呻吟。
用手帕拭了汗,猶自感到心臟還在“突突”地跳動。
風林他們明明還不曾從海淀出發,自己卻日有所思,夢有所想,竟然總是不脫了他和自己兩個的恩怨情仇。
瞟了一眼床頭邊的表,原來已經是過了大半個白天。她這一覺,竟是睡到了黃昏初上。
“小姐,你醒了?外面有位小姐在等著呢!”
正文 第117章殘雪凝輝冷畫屏(8)
“誰?”初初醒來的腦袋有點昏沉,一時也不及細思,隨口便問。/
“她說是姓龍。”桂姨扶了她坐起來,回答著。
不知道為什麼,杜弱纖聽到龍少君的名字,心臟就跳如擂鼓。
那個女人,太容易給人一種壓迫感。她站在面前的時候,似乎天生就是高人一等。而今,她倒是挑了一個好時機,單等風林軍隊開拔了,她便等不及地過了來。
杜弱纖明白,龍少君此來,必是來者不善。可是自己失去了風林的庇護,除了留下的兩個士兵,餘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