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佩芝發出一串笑聲:“可不是麼,所以我把你家小姐拐我那裡去。哪怕只是坐坐,喝兩杯茶,也比這樣在家裡悶著強。”
杜弱纖只得答應了下來。
兩個人又喝了茶,劉佩芝談興甚濃,杜弱纖只在一邊含笑傾聽。送她出門的時候,正巧田素蓉拍門,見了兩人親熱的模樣,倒是一怔。
“劉三小姐,原來識得弱纖麼?”
劉佩芝微微含笑:“何止識得?弱纖可是我劉三的妹子,柏太太倒是好同學,好朋友。”
田素蓉有些心病,被她說得臉上陣紅陣白,半晌作聲不得。只得站在一旁賠笑,劉佩芝卻親親熱熱地道別:“你既然還發著寒熱,便回去躺著罷。柏太太也是熟朋友,跟我一路走吧。”
田素蓉勉強笑著:“今天果然是生病了麼?那我就不叨擾了過兩天再來約了你一起上學。”
杜弱纖應付了兩句,看著她折回身上了黃包車,只是低了頭嘆了一回,也就關了門進了家。
過了三天,劉佩芝果然派了汽車來接杜弱纖。
“咦,怎麼這麼快?”劉佩芝正在家裡吃著點心。
杜弱纖意外地問:“不是你派車子來接的嗎?”
“對啊,我以為你總要梳妝至少一兩個鐘點的。”劉佩芝拍了拍身邊的座位,“你陪我吃兩塊點心,一會兒我挑件禮服給你穿,讓大家驚豔一場。”
“我來早了麼?”杜弱纖不好意思地問,依言坐了下來。
“不早,我以為你總要化上幾個鐘點的妝才來,不想你這麼給面子。嗯,到底是天生麗質,像我,不在臉上抹了一層又一層,簡直就不敢見人。”
杜弱纖朝她看一眼:“你不化妝也很好看啊。”
“總是灰頭土臉的,來,我給你試穿禮服,趕了兩天才趕好的。”
“我的?”
“是啊,我想你穿那西洋的禮服,一定更好看。”劉佩芝不由分說,便把她拉到了樓上自己的房間。
大床上一個禮服盒子,相當的大。用手一抖,華麗無匹的禮服便洋洋地灑到了她的眼前。
劉佩芝親自動手:“如今裁縫還不曾走,若是哪裡不合身,再叫她們改。”
杜弱纖半推半就地被她套上了禮服,這還是她第一回穿西洋的服飾。整件禮服都綴著蕾絲,通體是雪白的顏色,只是領口、袖口和裙子的下襬處,綴著由淺及深的紅色。細密的軟綢衣料,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把她纖巧玲瓏的曲線,表現得淋漓盡致。
領口開到了鎖骨以後,綴著鏤空的蕾絲,像是一朵朵山茶的形狀。更加襯出了她肌膚的細膩白晳,頸項修長。
裙襬是一層又一層的輕紗,杜弱纖有些眩暈,一時也沒來得及數有幾層,像是翻滾的巨浪一般,襯得她整個人都飄然欲仙。
鏡子裡,一個明眸皓齒的女人,盈盈地立於山之巔、海之崖。開著的窗戶裡,吹來習習涼風,捲起一幅裙襬,露出了一截凝脂弄雪般的小腿。
“真美,難怪少帥對你欲罷不能。”
杜弱纖紅了臉:“穿成這樣,真的可以嗎?”她的手指,帶著幾分不安,撫著裙襬上的纖紋。
“當然可以了,今夜,你是全場的皇后!”劉佩芝帶著最最挑剔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嗯,不錯,就是腰身還要收掉一點,讓裁縫這就去改。”
杜弱行仍舊穿回了自己的旗袍,才覺得渾身自在了一些。
“其實西洋禮服你穿了更漂亮,可是今天來不及了,改天我陪你去燙個頭髮,那樣就更加豔驚全座了。”劉佩芝打鈴叫來了傭人,吩咐著把禮服交給裁縫去改。
再穿起來的時候,因為腰線收得好,突出了高聳的胸脯,劉佩芝帶著讚賞的表情,連連點頭撫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