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側過身子,索性來個視而不見。眼前仍是那株桂樹,雖然未到花期,但也枝葉繁茂,令人賞心悅目。不知怎麼,她總覺得這件事似乎太簡單,但是種種事實都指向白琉嫣……可是她怎麼也想不通,白琉嫣為何要對穆如凡下此毒手?這樣對她沒有任何好處,相反還要賠上兩族之間的交情和自身的性命……
而且,她又是什麼時候溜進白府的?
清音此時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等待,等待伏虎城搶先發動戰爭,還是隱鳳城先交出兇手。
玉碎
回去的路上,隱鳳城飄起濛濛細雨。白瀲晨隨白溯風去了議事大殿,清音也不好跟著,便一個人慢慢走回去。那片布料還在手中握著,柔滑冰涼,竟如蛇皮一般質感。
雨中的白府如水墨畫般朦朧,雨打在亭臺樓閣上濺起朦朧的煙氣。她心緒雜亂,漫無目的地走著,剛走上一處長廊,忽聽身後有人喚道:“清音姑娘,請留步!”
清音回首,只見一名侍女拿著一把油紙傘匆匆走來,待來到她身邊,但笑不語,只將手中油紙傘遞給她。那傘以竹為骨,以紙為面,其上繪有蓮花圖案,精緻非常。清音盯著那傘半晌,才緩緩接過,道:“多謝。”
那侍女嫣然一笑,轉身離去。清音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認出她就是城主座下侍女玉清,自己首次見白溯風之時就是她代為引路。玉清雖不如玉潤地位超群,卻也算得上府中地位極高的大侍女。送傘這種事,怎麼也輪不到她來做。她為何要送自己這把傘,又是受誰示意,確實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了。
想不通就無需再想,清音將傘夾在腋下,淋著細雨一路回到自己居所。天色漸沉,她隨手將傘放在床頭,又想了一會心事,便和衣躺在床上。
床板很硬,硌的她極不舒服,她雖然有了幾分睡意,卻無法真正入眠。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地間只有屋外小雨淅淅瀝瀝的聲響,更顯得夜晚寧靜非常。她翻了個身,睡意漸濃,卻在此時聽到門外響起輕微的敲門聲,夾雜在雨聲中,顯得極不清晰。
清音朦朧中將被子蒙在頭上,也懶得搭理,只等那人走了繼續休息。誰知那敲門聲卻沒有停止,一直斷斷續續地響著,其間甚至夾雜著低喚:“……姑娘……你在麼……”
那聲音十分陌生,夾在雨聲中顯得鬼氣森森。清音起初心中厭煩,打定主意不理,現在卻逐漸睡意全消。她隱隱覺得不安,於是瞪大眼睛,只等門外那人離去。
拜鮫珠所賜,屋內並不黑暗,藉著光華,她可以朦朧地看到整間屋子的擺設。敲門聲又響了一會,便逐漸沒了聲息。清音剛鬆口氣,卻清楚的看見門縫中伸進一根鐵絲。她吃了一驚,忽地從床上坐起。那鐵絲一頭程鉤狀,輕易地勾住門閂,再借著外力,使門閂無聲地向一側滑動。
她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誰,但她可以肯定,來者不善!如果自己剛才冒然開門,只怕一下就沒了性命。眼見那門閂即將被推開,清音一顆心頓時怦怦亂跳。看來那人今晚有備而來,不達目的是決不罷休了。那一瞬間,她的腦中閃過無數想法,卻又被她一一否決。無論如何,性命要緊。
清音想到此處,一把抓過鮫珠握在手心,屋內的光華頓時黯淡下來。她又回身將床前窗戶開啟,然後貓著腰鑽進床下。剛做完這一切,就聽得“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一個身影快如鬼魅,猛地撲向清音床鋪,接著便響起利刃砍在床板上的聲音,沉悶而驚心。
她趴在床下,心跳如擂,身子也微微發抖,連大氣也不敢出。那人很快就發覺不對,他掀開被子,只見床上空無一人,再環顧四周,唯有窗戶大開,飄進零星雨滴。那人暗罵一聲,就從窗戶翻了出去。
腳步聲漸遠,清音鬆了口氣。她握著鮫珠,簡直欲哭無淚。那人上當了,但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