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吃的忙,但心裡卻總是覺得惴惴,似乎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忙了一上午直到午間,到吃過午飯眾人也都是好的,但是在其中半點兒沒人惹事兒的狀態,讓秦亦隱隱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世上之事便都難得碰巧二字。她心裡一直覺得有事兒,事兒便還真就來了。剛歇過午覺,便有人進來報說京中有旨意送到。且不說外面的話什麼訊息,秦亦自己在朝中為官多年,該聽的不該聽的,她心裡也是明白的,之前自己雖然喜歡遣人各處打探訊息,但心裡總歸還是有些篤定的,但今日聽說上頭來人,手中真切地有了旨意,心裡才是真的著慌了起來。
果不其然。說是旨意倒不如說是罪狀書,將李錚什麼好大喜功、目無尊主、培植黨羽、裡通外國地說了個遍,若不知道人名,單單聽這言語真是讓人恨不得把他立馬斬了乾淨。
秦亦也不信這會是尉遲晞的主意,心裡七上八下,什麼都顧不得了,幸得嶺中這邊還算有副官照看,她便叫人收拾東西備馬,準備第二日就起程。
東西也沒什麼可收拾的,桑布卻尋到前頭來,說要跟著一起回去。秦亦當然不肯,只說:“傻丫頭,你跟我回去做什麼,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塊輕閒無人指點的地方,你且好生在這裡住著,我此番回京,究竟是福是禍還尚不好說,所以……”
“就是因為還不好說,才要跟你回去!”桑布語氣堅決地說。
秦亦自然是希望桑布能直接藉此機會擺脫京城那假身份,卻不料她也是個犟的,二人吵鬧大半晌,到底還是吵鬧不出個決斷來。
晚上秦亦直接備了酒水,菜餚,單單請了蘇茗為客,還沒等上菜,秦亦便先幾杯冷酒下肚,席間眼神略帶迷離地端著酒盞對他說:“蘇茗,我跟你說,這是我當做比親妹妹還要親的人兒。不是我自誇自家,每每最難得,並不是這一遭,只是她自己忘記罷了。千好萬好,最難得是那心腸……”
蘇茗陪著略飲了幾杯道:“秦大人也不用跟我這裡客氣,阿布是什麼樣的人,我自然是看在眼裡的。至於李錚一事,怕還是要費些唇舌之爭的,也沒什麼大的意思。不過想來,聖上還不至於連這都分辨不出,所以你也莫要擔心得過甚。”
“原本我是想找個什麼合適的日子,正式擺一小桌酒,到時候也算是我把妹妹什麼都交給你,如今看來卻只能倉促了,蘇茗,我還是那幾句話,你若是對我妹子不好,那被說你是玉枳,你便是天涯海角,我也會追著你算賬的。”秦亦這些日子心裡就有些積鬱,碰上李錚這事兒之前,不能說事事幸運呢,但覺得也還算是諸事順當,可自從京中要臨陣換將的訊息散佈開來以後,她便平添了多少擔心在裡頭,生怕萬一京中出了什麼變故,自己回去自投羅網倒也罷了,沒必要平白牽扯了桑布盡力。
“這個自然,請秦兄一定放心,不是為著你的警告抑或是什麼旁的,但我也敢再次跟你應承一句,我這輩子,都會像今日這樣好生對待她,呵護她,照顧她。”蘇茗端起面前的酒盞,與秦亦伸出來的略一相碰,二人剛要滿飲,卻見桑佈滿臉是淚、卻又氣哼哼地從屋裡衝出來,抬手就打翻了二人的酒盞。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當我是什麼?也不當面問問我,便將我這麼轉讓了出去不成?”桑佈滿臉的眼淚,卻也不抬手擦拭,只哭得滿臉狼狽。
“好端端的這是哭什麼,難道這嫁姑娘,都是定要哭一場才好的是不是?”秦亦剛才涼酒喝得急了,而後幾口熱菜一吃,將酒勁兒都激發出來,現在人飄飄忽地似有些醉意,抬手去拉桑布的腕子,想扯過來給她擦擦眼淚,卻差點兒自己踉蹌著摔出去。
桑布忍著氣,上前扶住她道:“看看,就你現在這樣子,身邊沒人照顧,我努力放心的下?”
“傻丫頭,找個人照顧容易,但找個能貼心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