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擲一錠銀子,亮晃晃的在桌子上滾動。
“啊。”酒保見這錠銀子足足有五兩重,兩整桌的酒菜也夠了,忙陪笑道:“小店拿手的菜餚,有酒糟鯉魚、白切羊羔、醬豬肉……”
“好啊,好啊,那快去啊。”阿紫眉開眼笑,連忙叫小二去準備。“還有啊,再沏一壺好茶。”
一會兒酒肉送上來,酒保端了一隻白玉茶壺,放在她面前,笑道:“姑娘,我這就給你斟茶啦。”
阿紫點頭道:“好啊。”雙手端起茶杯,放在嘴邊舐了一點,皺眉道:“好難喝,這茶難喝得很。阿紫撕了只雞腿,咬了一口,道:“呸,臭的!”酒保叫屈道:“這隻香噴噴的肥雞,今兒早是還中咯咯咯的叫呢。新鮮熱辣,怎地會臭?”阿紫道:“嗯,說不定是你身上臭,要不然便是你店中別客人臭。”其時酒店中就只她和段星雲幾個客人。酒保怎笑道:“是我身上臭,當然是我身臭哪。姑娘,你說話留神些,可別不小心得罪了別的爺們。”
阿紫道:“怎麼啦?得罪了人家,還能一掌將我打死麼?”說著舉筷挾了塊牛肉,咬了一口,還沒咀嚼,便吐了出來,叫道:“哎唷,這牛肉酸的,這不是牛肉,是人肉。你們賣人肉,黑店哪,黑店哪!”
酒保慌了手腳,忙道:“哎喲,姑娘,你行行好,別盡搗亂哪。這是新鮮黃牛肉,怎麼說是人肉?人肉哪有這麼粗的肌理?哪有這麼紅豔豔的顏色?”阿紫道:“好啊,你知道人肉的肌理顏色。我問你,你們店裡殺過多少人?”酒保笑道:“你這位姑娘就愛開玩笑。我們是六十多年的老店,哪有殺人賣人肉的道理?”
阿紫道:“好吧,就算不是人肉,也是臭東西,只是傻瓜才吃。哎喲,我靴子在地裡弄得這麼髒。”說著從盤中抓起一大塊煮得香噴噴的紅燒的牛肉,便往左腳的皮靴上擦去。靴幫上本濺滿了泥漿,這麼一擦,半邊幫上泥漿去盡,牛肉的油脂塗將上去,登時光可鑑人。
酒保見她用廚房中大師父著意烹調的牛肉來擦靴子,大是心痛,站一旁,不住的唉聲嘆氣。
阿紫問道:“你嘆什麼氣?”酒保道:“小店的紅燒牛肉,向來算持是長臺鎮上一絕,遠近一百里內提起來,誰都要大拇指一翹,喉頭咕咕咕直吞饞涎,姑娘卻拿來擦皮靴,這個……這個……”阿紫瞪了他一眼,道:“這個什麼?”酒保道:“似乎太委屈一點。”阿紫道:“你說委屈了我的靴子?牛肉是牛身上的,皮靴也是牛上身上來的,也不算什麼委屈。”
“小二,給我們三間房間。”段星雲插口道,“再幫我準備一盤時令水果。”
“小二,給我來一間上好的客房,還有啊,再來一份最新鮮的水果。”阿紫在旁邊不甘示弱的叫著,一邊用不屑的眼光瞟了一眼站起來的三人。
小二看著在比較的一行人,不禁暗自好笑,“那就對不起了,本店就剩三間房間了,恐怕不能滿足幾位的要求了。”
“那就給我們兩間,還有一間留給這位姑娘好了。”
正在這時,一道嬌柔的聲音闖進來,“小二,給我一間房間。”
六十四、月餅
以前說是外國的月亮比中國的圓,現在只能說古代的月亮比現代的漂亮,沒有汙染的天空像大幅的天鵝絨,那麼明亮美麗的月亮映在天外,不知道是否看著人間的一切。
二十一世紀是否有人在掛念著我呢?
段星雲趴在窗臺上,仰望夜幕。三個人擠一間房間是窄了點,而且也不是很寬闊的地方,地上打了兩床地鋪明顯沒有站腳的地方了。
“你說,桑蘭會不會想我啊?”
“不會。”冷夜很確定的回答。
“為什麼啊?”段星雲傷心的回頭,“我就這麼容易被人遺忘啊,再說,我們怎麼說也是好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