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的筆,認命般地模仿起?他的字跡。
正好是?下課時間,本就吵鬧的走廊,好像因為誰的到來,變得愈發?嘈雜。
有從外面進來的人坐在一起?討論:“臥槽,周晉為居然轉到咱們班了。”
“哪個周晉為,同名同姓?”
“還能?是?哪個,咱們學校不就那一個?”
“我靠,他來咱們班幹嘛,這不就是?從富人區到了貧民窟嗎。”
“誰知道呢,興許是?大少爺想要?體驗人間疾苦。”
周宴禮聽了個全程,饒有興致地挑眉,看向?窗外。
而坐在他旁邊的江會會還在聚精會神地為他寫著作業,全然沒有注意到那個令整個樓層的班級引起?騷動的男同學,已?經來到了自己身邊。
他穿著一身春季校服,相比冬裝,更加休閒一點。
內搭仍舊是?白色襯衫,外套則是?白黑配色的運動款。
少了幾分西式制服的成熟板正,更多的是?這個年齡段該有的風華正茂和少年感。
此時外套敞懷,拉鍊沒拉,書?包隨意地掛在左肩。
周晉為垂眸看了眼她手?下那張試卷上的姓名。
——周宴禮。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江會會嚇了一跳。
即使他的語氣算得上溫和:“你不要?太溺愛他,這種事情讓他自己做。”
江會會瞬間抬眸,心虛讓她條件反射就去遮蓋手?邊的試卷。
“你……你怎麼來了?”
話音剛落她就後悔問出了這個欲蓋彌彰的問題。
明明她早就知道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周晉為將手?中那張轉班申請放在她面前:“接下來的一年半,我們就是?同學了。”
他一定知道她早就知道他會轉來,卻還配合她演完這出欲蓋彌彰。
江會會人還懵懵的,看著上面那張蓋了校務處紅戳的申請單。
周晉為則將試卷從她手?臂之下抽出。
除了江會會寫的那幾題,其餘的一片空白,一個字都沒寫。
不知為何,在他沉默的這些時間裡,周宴禮無端有些緊張。
這些緊張不該出現在面對和他同齡的周晉為時。
反而更像是?二十年後,他做錯事被人捅到他爸跟前,他爸一言不發?地抽著煙,目光冷冽地落在他身上。
往往這種時候周宴禮是?不敢開口的。
那種後背發?涼的恐懼感讓他呼吸暫停。整個世?界,他唯一害怕的就是?他那個有權有勢、無所不能?的爹。
他爸手?眼通天,任何事情都休想瞞得過他。
周宴禮緊張地移開視線。
現在的恐懼和二十年後如出一轍。
周晉為不動聲色地看完,將試卷放回去。
他抬眸看著周宴禮,不留一絲餘地,給他下最後通牒:“今天下午放學前如果寫不完,你好自為之。”
這下不止是?後背發?涼了,他的頭皮都開始一陣陣的發?麻。
挨訓的是?周宴禮,江會會卻一同產生?某種不敢抬頭看他的膽怯。
她弱
弱地將手?放下去。
大約是?注意到她這個細微的舉動。周晉為笑容放鬆,抬手?在她頭上揉了揉:“沒說你,你緊張什麼。”
她的頭埋的更低,主動認錯:“可是?我……我幫他寫了。”
“那也是?他的問題。”這番話看似公?平公?正,實則天平早就往離譜的方向?去傾斜。
周宴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感覺周晉為和江會會說話的聲音和語氣都有別於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