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約束海上人的信物。
韓漠撫摸著海王令,沉吟片刻,終於將海王令遞給陳獨耳,聲音緩慢而威嚴:“將他交給我的兒子,如果你們真的在南洋生根,等他長大之後,你告訴他,他的祖先曾經雄霸東海,他的父親也曾與東海海上人同心協力,成為東海南洋之主……告訴他,不要忘記自己是東海人的子孫,東海……屬於他!”
陳獨耳已經感覺到韓漠此次離開,必定是凶多吉少,心中悲傷,跪在地上,道:“東海王,我陳獨耳可以對天發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海上人必定奉令公子為主,我們的子孫後代,也世代效忠東海王!”
韓漠扶起陳獨耳,臉上露出一絲溫和之色,微微頷首,隨即轉身重新回到窗邊,道:“你去準備小舟吧,我今夜便會離開!”
“可是五少爺的身體……!”
“不礙事!”韓漠搖搖頭。
陳獨耳轉身便要退出船艙,走到艙門處,停了步子,猶豫了一下,終於一咬牙,轉身道:“東海王,你為何不隨著我們一同返回南洋,你若是去往南洋,我們自可開闢一番新的天地……!”
韓漠並沒有立刻說話,半晌過後,他才一字一句道:“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到了該為之時,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義無反顧地向前走過去。”他想到那個可敬的老人在花園子裡告誡自己的話,望著大海上劃過的海鷗,情不自禁地重複了老人那句話:“咱們當退之時,往後退幾步就是,但是若退無可退,那就拼了命……也要往前踏出一步!”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聲音冷厲無比,堅定異常。
第一零六九章 小屋內的呼吸
黃昏落日,夕陽西下,那夕陽的餘暉灑落在大海之上,就如同在海面之上拉開了一條金黃色的長龍,海上泛浪,金光閃閃,就如同金龍在大海之中嬉戲一般。
金黃色的落日餘暉下,一艘孤舟自商船離開,向北方行去。
一艘船,三個人,在餘暉之下,劃破海面輕舟蕩去,夕陽之下,可以入畫,但卻是充滿了蕭瑟之味的畫意。
陳獨耳站在船首,身邊站滿了海上人,另一艘商船上,也是大批的船員站在船首,望著輕舟緩緩遠去。
雖然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大家都不是傻瓜,東海王獨自而去,卻留下了滿滿兩船人,若是沒有發生天大的變故,那是誰也不相信的。
陡然見到陳獨耳在船首單膝跪下,神色肅穆,他身後的船員們面面相覷,很快,第二個人便跪下,第三個,第四個……!
只消片刻,兩船人俱都跪倒在地,便是瞭望臺上的瞭望員也滿面肅穆地跪了下來,還有那幾十名被韓漠堅決留在船上的御林衛,俱都目送著他們的東海王從自己的視線中緩緩消失。
……
韓漠與兩名船員幾乎是日夜不停地向東海岸趕過去,這兩名船員不但身強體壯有著極強的體力,而且方向感極佳,處於小船之上,依然能夠清晰地辨明方向向前行進。
便是韓漠,也沒有隻是看著,而是與兩名水手輪流替換。
船上帶了足夠的乾糧和清水,更是為了防止風雨,在小舟上也是配備了蓑衣斗笠。
行到第六日,便遇上了一場極大的風暴,海浪翻滾,小舟在海中岌岌可危,好在最終還是躲過一劫,有驚無險。
風暴過後,小舟距離東海岸實際上已經不遠,一路上行來,韓漠幾乎是一言不發,除了搖槳划船,兩名水手便只看到東海王盤膝坐於舟中,穩若磐石,卻又不動如山。
此後三日,韓漠卻是親自指揮往前行進的海路,他對東海的海域倒也十分清楚,特別是靠近東海岸一帶,更是知道漁民大致分佈在何處。
他所指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