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婧兒說那馬車裡的大半都是孃親送師父的,作為商人家的自覺,頓生以後就算學不好也要在師父那雙倍的吃回來。
入山才知,那山裡真是清淡的很,葷腥可是半年才能沾到一次。每每吃不到肉想的發瘋的時候就覺得師父根本就是生的付道骨仙風的好皮囊,其實是道貌岸然小老頭。
離府也有半月了,起初我只覺得靈山與去皇城的路途差不多師父說,方才過半,我頓時有種不安的浮躁。
這一路如此荒涼,在馬車內書也是看不進,顛簸之餘,唯一美景也只有那時時都能打瞌睡的俊俏妞,看了幾多年的人,再俊俏也淡了。
近幾日天氣過於炎熱,師父他老人家鬍鬚眉毛遮了半邊臉,比我們更容易燥熱,讓馬伕加緊了趕路。
今次便是頭一回睡在這荒野間,不免有些緊張,夜間雖沒有嘶吼的狼叫,但這蚊蟲遍地也無法睡的安穩。
後半夜,朦朧間天地清涼,潺潺水聲,沁鼻花香。。。
“姑娘。。。。姑娘。。。”。
人家好不容易睡著,可以不用現在叫醒我麼。
稍稍睜開眼睛眼前光景卻不是荒郊野嶺啊。
這滿地桃花瓣,碧綠池水,這薄唇,這翹挺的鼻樑,這寒光凌烈的眸子,這渾厚略有怒氣的眉毛,這。。。。
“姑娘,請自重!”男子薄唇微啟吐出了瞬間水流都能結凍的聲音,頓時也把我激醒了,撫摸男子臉頰的手,尷尬又瞧瞧的手回衣袖中。
咦?這男子,不是我家裡掛在牆壁上那副畫裡的人麼。
不對,那副畫卷幾年前好像就不見了。罷了,在樂府的怪事倒是也不多這一件。只是那畫裡的人活了之後,怎麼有種莫名的熟悉的感覺。
想到方才那般失禮,便裝模作樣的欠欠身子“這位公子,小女子不知何時在此處亦不知這是何處可否告知!”。
他皺著眉,緊閉著雙唇上下打量著我,這人姿容尚好,水白色衣,未束長髮,面板白皙,五官顯得格外鮮明,我心裡竟有個聲音想要叫出口,張嘴卻又發不出聲音。
反而是聽見了那男子對我說“跟我來”
說著站起來就朝前走,我也迷迷糊糊跟在他身後,途中都是桃花流水,再無其他,走了半日之久,他終於停下了腳步。
我這是腰痠背疼,打從出生就沒走過這麼久的路,捱了塊山石便坐了上去。
他指著我坐的山石“姑娘可有看出異樣麼?”我低頭看著這石頭半天,真是覺得質地形狀沒有特別,遂搖搖頭。
他也沒料到我是這樣反映愣了下“這風景是否與你來時無異?”
我這才發現,不就是我醒來時的那片桃樹下麼。
驚訝了半宿,明白了一件事,原來他是個路痴,定是上山途中迷了路,走不出去。
很是同情的看著他,然後拉著他的衣袖激動的說了聲“公子別怕,我帶你出去”。
這位公子雖是路痴好在也是個聰明人,從他眼裡散發出來光澤來說,我想他是內心裡感激了我。
我拉著他轉身要走,身後卻是這冷峻公子的笑聲,想必是被困許久終於有人帶他出去了,這內心的歡喜就流露出來了,此人很是率真。他在身後清脆的聲音說他叫子墨。
子墨,子墨。。。我在心裡便開始一遍遍念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也好熟悉,越是想越覺得這個相遇的橋段好似也與我的某個深處記憶重疊,心裡焦急的一遍又一遍的念著子墨這個名字,想在這樣的情緒裡找個出口,結果不小心便叫出了口。笨拙又慌忙停下腳步的解釋道“我沒想叫你的,它自己蹦出來的”
子墨只是淡淡笑著沒有說話。
抬頭看向他,剛好林間吹起了陣風,子墨的長髮吹散在風裡,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