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周遭的百姓越聚越多,而老道也愈加叫的嘹亮。 那胖掌櫃狠狠瞪了小廝一眼,訓斥道: “不外乎一碗酒罷了,給了他,將之打發走便是!” 那小廝趕忙點頭。 轉過身,對那老道士怒目而視。 “莫要鬼嚎了,舍你一碗酒便是。” 言罷,一臉憤憤的跑回了酒樓。 那老道士聞言,也沒半點兒生氣,反倒一骨碌兒從地上站起身,笑嘻嘻對胖掌櫃作了個揖:“還是主人家會做生意,老道多謝了!” “不必客氣,吃了酒,便速速離去吧。”胖掌櫃臉色有些不悅,可對這無賴道人也沒什麼辦法。 “噓……。” 不少看客紛紛發出一片噓聲,本以為是恃強凌弱,回頭來卻是被狠狠打了臉。 圍觀的人群裡,當下有人譏諷道:“為了碗酒竟當街撒潑打滾,當真是老不休。” 那老道士斜眼瞥了那人一眼,咧嘴一笑,卻是渾不在意。 “酒來了。” 這時。 那小廝已端著一碗的酒水。 從內跑了出來。 “給你,喝了趕緊滾!” 他將酒碗粗暴懟到老道士眼前,沒好氣地道。 老道士抬手接住,似笑非笑回了句:“年輕人不要太小氣嘛,老道喝了酒水自會離開。” 說罷,也不再去理那小廝。 眯起眼睛,先是輕輕嗅了一下,然後才咕嘟嘟喝了起來,清冽的酒水順著老道的下巴滑落,將胸前處的衣襟打溼。 直喝了個底朝天,才放下了酒碗,神色陶醉,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好酒,果真是好酒啊!” 他咂吧幾下嘴,高聲稱讚道。 那小廝實在看不過眼,上前一把搶過來酒碗,頗為得意的道:“我千味樓的酒,那是在整個雍安城都數的著的!” 老道士笑嘻嘻搖了搖頭,“此酒雖好,可與老道自個兒的酒比起來,終究差了點味道。” 此言一出。 周遭瞧熱鬧的百姓鬨然大笑,就連那胖掌櫃也是眉頭大皺,顯是很不高興。 小廝更是氣呼呼說道:“大言不慚,就你這副窮酸樣兒?還敢口出狂言,嘿,你那什麼美酒,多半隻是些泥腿子喝的黃湯吧。” “哎,老道乃出家人,豈會欺騙爾等。”老道士咧嘴一笑,從腰間摸出個酒葫蘆,慢悠悠踱步走進人前,開口沖人群喊道:“此葫蘆裡便是老道的美酒,不知可有人敢嘗上一口?” 場上忽而一靜。 大傢伙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這老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陡然間。 斜刺裡跨出個敦厚漢子,一把奪過酒葫蘆,甕聲甕氣道:“這有何不敢,且讓某家嚐嚐。” 他也不遲疑,舉起酒葫蘆便是咕嘟咕嘟大口猛灌起來…… 旁人皆瞧得詫異。 怎地這漢子喝起來沒完了? 過了十幾息,那敦厚漢子才放下酒葫蘆,口中長長撥出一口氣,大笑道:“好酒……”。 “此酒與那千味樓相較何如?”那老道士拿回了酒葫蘆,笑呵呵問道。 “某雖沒喝過千味樓的酒水,不過若是與之相比,應當也是不遜分毫。” 敦厚漢子給了個頗高的評價。 周遭的百姓一聽,頓時聒噪起來。 霎時間。 便又鑽出幾個好酒之人,爭搶著老道士手中的葫蘆,想要嚐嚐這美酒的滋味兒。 “莫急,莫急,老道這葫蘆裡的酒啊,多的很哩!” 那老道士笑嘻嘻將葫蘆遞出,當即便有個紅臉漢子先一步搶了去,迫不及待的仰頭痛飲。 還沒喝上幾口,又被旁邊的人給劈手奪了去。 “直娘賊,俺只潤了下喉嚨,還未品到滋味咧,快與我拿來。”那紅臉漢子氣呼呼的要去奪回葫蘆。 可那位仁兄也非善茬,一邊躲避,還一邊兒“咕嚕嚕”猛灌美酒,那模樣,活脫脫似個癆了嘴的野狗,正被別人追打。 若是個要臉皮的,大抵也就丟了葫蘆,掩面而去了,可這二位顯然都是嗜酒如命的主,就這麼一追一逃,在場上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的把戲。 紅臉漢子奮力追趕,可那位仁兄也是油滑得很,在人群裡東竄西躲,還不時的能灌幾口酒水,只氣的漢子在那兒狗日的,驢日的,大罵個不停。 “嗝…還你!” 或許是喝了個盡興。 那位仁兄打了個酒嗝。 趕忙將葫蘆扔給了身後漢子。 一溜煙兒的鑽入人群,跑了個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