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抱著你,這樣你就不冷了。”他理所當然地提議,好像前提只是為了彼此取暖,不攙著別的企圖,哪裡看見“唰唰”掃過來的眼光?
她有些介意隨時有人盯著,想推開,不過,很快便對身後的暖融融投降了。
生死關頭,別人哪裡看得過去這廂還在你儂我儂的情態,自討沒趣地別過眼去,韓成敖索性當他們是山裡的一棵樹,一棵草。
韓成敖摸摸她的額頭,再度度自己的,喃喃道,“燒好像退了,好像有效,我再去求他找點草藥來。”
他是個行動派,說去就去,施玥兒忙拉著他,“這個時辰上哪找啊?沒瞧見人家現在焦頭爛額,哪有空管你?”
她說得是實話不假,不遠處,林老爺獨自埋頭在一張牛皮上又寫又畫,不用出聲便知他這副架勢不容任何許人打擾。
收回視線,她望著黑夜深處,死寂的荒野,未知的前路,外面的世界早已兵荒馬亂,她守著背後一方溫暖,有一種奇異的安心,彷彿世外的事都如隔世般遙遠了。
她生起逗他之念,“韓成敖,我想起一個笑話。”
他饒有興致,“是什麼?”
“從前有個女子,一個人走在大雪天裡,結果冷倒在城樓下,有個男子見了,將她抱在懷中,用體溫給她取暖,直到第二天那女子才緩過來,路人見了,都稱讚男子是個正人君子。”
此時不正是暖玉溫香在懷?韓成敖囁嚅,“然後呢?”
“有人問他怎麼做到坐懷不亂,那男子說,大雪天的,冷得我什麼念頭都生不了。”
韓成敖一聽忍不住笑出聲來,“便宜也佔了,美名也得了,要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我不才不信他能……”
兩人一同望向時不時鬼頭鬼腦看這邊來的幾個大漢,“噗”地悶笑出聲來,笑完後,各自咳一聲,不自在的沉默起來。
他有咬掉自己舌頭的衝動,“我是說……我也做得到。”
她本來想開開他的玩笑,誰知現在搞得好像在挑逗人家,開什麼坐懷不亂的玩笑,難道暗示他私下可以“坐懷而亂”嗎,一下也不知說什麼好了,她想他的臉一定紅成蝦子,她若笑出聲來,他鐵定要化身關公了,好半天,忍了半天,才道,“謝謝你。”
韓成敖不滿,“一會兒對不起,一會兒謝謝,這麼客氣作甚?”
“總之就是謝謝你!”
“不許謝我,真有謝我的誠意,我要你的回報,不要你的謝謝。”
還挺有理,才給幾分顏色就嚷著要開染坊了,她好笑,“說說看,看我能不能辦得到。”
“不準離開我,不準丟下我。”
他帶著半分哀求的意味,讓她忍不住回頭看他,一邊臉上掛著幾道細小的口子,是白天在荊棘叢中穿行的結果,看起來有些滑稽,半邊俊臉陷入陰影裡,鬢髮微亂,鬍子拉渣,眼裡看不清,但能想象裡面是佈滿幾日幾夜未閤眼的血絲,此時正熱切地看著她。
“韓成敖,你記不記得我說過——”
他微張著嘴,屏息聽她說下去,似乎意識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她輕道,“要是我們活著回去……我就跟你回家。”
她與他都沒發現,她總是輕易地轉移話題。
韓成敖從身後環住她,頭埋進她肩窩,她數天不梳不洗,氣味實在算不上好聞,這個姿勢已經超出取暖的範圍,她推推他,不動,扭過頭一看,一張放大的臉擱在她肩上,下巴壓著肩膀,聲音悶悶的,“你說話要算話。”
下巴蹭了蹭,又道,“你說話不算話也沒關係,反正上天入地我追著你到底!”
她的信用有這麼差嗎,拍了他一下,“喂,我是說如果,萬一我們死在這裡呢?”
他悶聲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