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不少,知道我們會被帶到哪去麼。”
“不知道。去哪都一樣。”
“怎麼可以這麼泰然。”樁素忍不住地抱怨,轉過身去看著他,“你不想走麼?”
“不想。”
“為什麼?”樁素驚訝,“你不怕家人擔心?”
“我沒有家人,沒人會擔心。”沉簡說。
樁素覺得自己的心跳那一瞬頓了一下,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沉簡也不說話,周圍頓時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樁素一咬牙,反手握住了沉簡的手。她感到沉簡的身子莫名一僵,似乎有想掙開,但她握地愈發地緊了。臉上微微燥熱。她的手比沉簡的手涼多了,居然還企圖給他取暖……樁素正心裡暗罵著,忽然感到馬車一停,“馭——”地一聲,外面霎時開始鬧騰了。
外面的嘈雜把車裡的孩子們都驚醒了,一個個簇擁在一起,有些驚恐地盯著車門,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樁素下意識地往沉簡那靠了靠,感覺到他微微皺了皺眉,但也沒有說什麼,不由抿嘴悄悄偷笑。
在這時候,能笑地出來的人著實沒有幾個。樁素的笑很快就藏了下去,一雙烏溜溜的眼也盯著車門,留意著外面的動靜。
“官爺,我們是正當的商戶人家,現在正趕著回去交差呢。”外面有人這樣交代著。
官兵有幾分耀武揚威:“沒辦法,上頭下的令,最近查得緊,我們只瞅一眼,你也別為難我們辦事。”
竟然是遇到了官兵?馬車裡的孩子頓時眼睛一亮,有人已經開始嚷嚷了起來。車簾子一掀,外面的火光頓時映了進來,各人的臉上都灼上了紅光,有幾分的灼目,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盯著那個官差,彷彿抓到最後的救命稻草。
“這個是……?”衙差的聲音怪異地調了調長音。
“這個是我們幾個鄉下親戚們的孩子,沒見過世面,讓帶出去歷練歷練。”來了個人,嬉皮笑臉地應承著,從懷裡偷偷掏了包東西塞到對方的手上,“老爺您也知道的,上頭催的緊,我們也只能從自己親戚那討點夥計了……”
衙差收了東西,嘴角一咧,頓時笑了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說完簾子一放,彷彿什麼都沒看到。
馬車裡頓時又陷入了一片黑,瑟瑟索索地開始有人開始低低地哭。
那是一種從天際頓時落入地獄的感覺,嗚咽的聲音頓時繞在車廂裡,有些絕望的淒涼。
樁素的心裡也感到失落,空空的,似乎缺少了一些什麼。但她沒有哭。抬頭時看到沉簡依舊沉寂平靜的神色,不由地縮了縮,窩在角落也不說話了。
外面的嘈雜聲一點點地又散了去,安靜地又只剩下風的氣息。陸陸續續有人來回地走動似乎是在收拾官兵搜刮之後的殘骸,只剩下踩到地上枯枝時發出的“吱呀吱呀”的聲響。
一時間格外的安靜。
馬車又陸續向前行了一陣,忽然車簾一掀,來了幾個漢子把車上的人連拖帶拽地給一個個扯了出來。樁素被一拖下踉蹌了幾步才站穩,抬頭時只看到了“陋居”兩個字,這才留意到自己已經進了一個院子。
才剛站好不多久,從內堂裡走出了一個塊頭高大的漢子。他手裡拿著一條粗朔的長鞭,隱隱有種凶神惡煞的神態,睨著一干孩子,嘴角里吐出了幾個字:“方才衙門來人的時候,是誰叫的那聲?”
這一句話出,周圍頓時沒了聲。
古怪的安靜,有些叫人毛骨悚然。
大漢一皮鞭拍在了地上,頓時響起一聲裂帛的聲響,地上赫然多了一條深深的印痕:“沒人認,就每個人都受上一頓鞭子。”他的聲音彷彿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那些孩子們一哆嗦,但依舊沒人敢出面認上。一雙雙眼睛盯著那比他們手腕還粗的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