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看出來了,只是沒想到原來鍾雅倫也對這個弟弟心知肚明。“所以你到底想怎麼做?”這兩個孫子都是她最疼的,她不希望兄弟兩人相殘。
“幫他找一個壓得住他的秘書,輔佐他好好當這個總裁,我想他會做得很不錯,說不定會讓我們都刮目相看。”鍾雅倫語氣噙著諷刺。
“你說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有誰能壓得住啊?”鐘王鬱華不樂觀。
“別擔心,我已經有人選了,你只要負責把她挖角過來就好。”
“你已經有人選了?”鐘王鬱華訝然。看來一切都在他的算計當中,想不到她這個孫子眼睛看不見,心眼還是挺靈透的。“可是你難道不怕嗎?”
“怕什麼?”
“萬一雅人卯起來,到時候不肯放棄總裁這位子怎麼辦?你搶得過他嗎?”鐘王鬱華緊盯著孫子,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任何一絲表情的微妙變化。
但他神色不動。“我敢打賭,他不會跟我搶。”
“喔?你這麼有把握?”
“因為我太瞭解他了。”鍾雅倫微微揚唇,像是笑著,笑裡卻透出某種冷冽意味。
鐘王鬱華不覺打個寒顫。
有時候,就連自恃精明的她也看不清這兩兄弟怎麼回事,明明打著心結,表面上卻維持融洽的關係。
究竟他們感情好是不好呢?她如墜五里霧中。
說人人到,鍾雅人帶著一把爽朗的笑聲闖進來。“哥,眼睛看不到感覺怎樣?會不會很無助啊?要不要我安慰你?”
說這什麼話?他是故意來捅哥哥一刀的嗎?
鐘王鬱華翻白眼,瞪著滿面笑容的孫子,他看來好天真無辜,彷彿方才說出口的話是出自真心關懷。
“你放心,我不會永遠看不見的。”鍾雅倫回話也是夾槍帶棒,頗有機鋒。“頂多幾個月,我就能恢復視力了。”
“所以你這陣子會努力加油撐下去嘍?”
“我儘量不讓你失望。”
“呵呵呵~~”鍾雅人誇張地笑。
鍾雅倫也勾著唇,無聲地笑。
一旁的鐘王鬱華左看看,右瞧瞧,又是一個不由自主的冷顫。
氣氛好像不太妙。
恩彤站在病房門外,透過玻璃窗偷窺室內。她看見鍾雅倫靠坐在病床上,他頭髮剃了,頂著顆光頭,頭上裹著紗布,原本一個酷帥的男人成了這模樣,別人或許覺得莞爾,她卻不由得感到些微心疼。
鐘王鬱華跟鍾雅人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不知與他聊些什麼,三人笑得很開心。
看起來,是一幅和樂融融的畫面。
但她總覺得怪怪的,總覺得這樣的和諧只是假象,而鍾雅倫唇畔勾起的笑弧,顯得有些勉強。
他根本不想笑,只是強迫自己而已。
為什麼?
她不懂,呆呆地在門外望著他,過了好一陣子,探病的兩人才起身,與他道別。
她連忙閃到一邊,等到確定兩人離開了,才悄悄回到病房門口。
該進去嗎?
她猶豫不決,很想進去探望他,問候他的病情,卻又怕他覺得自己唐突。
她憑什麼身分來看他?一個他完全沒放在心上的花店老闆娘?
恩彤澀澀地想,正遲疑著,房內忽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
她嚇一跳,往窗內望去,這才發現是鍾雅倫砸了杯子,而且砸一隻還不夠,他抓起第二隻,使勁往對面牆上砸。
方才跟親人對話時,嘴角淡淡的笑意早消滅殆盡,餘下的,是強烈的慍怒,臉部表情陰沈地扭曲。
他真的不開心。
領悟到這一點,恩彤只覺得自己的心房都跟著揪起來了,再也顧不得自己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