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中原衰弱,溟族強盛,其信仰亦逐步交匯,但仍隱約看出舊軒轅龍神的痕跡。
四國之中,唯有西覃信仰比較特殊。覃人發源於麟雲大陸極西的覃河流域,本屬軒轅文明之外。後來炤族中原地區動亂,覃人東進,依靠炤山天險逐步與炤國分東西而治。自幽帝后,麟雲大陸數次“統一”都沒有將炤山山脈西南的地區算在管轄內。
而重鎮離城,依炤山東,扼瀚河。西接順寧,東連枝春,南望銀鼎湖諸鎮,北毗金門關。
順寧乃覃國東部魚米之鄉,位於廣沃元瀚平原,處瀚河飛凌峽東口,瀚河、錦江、夕跳江三江匯流處。
枝春乃西炤最大的都市,瀚河及其最大的支流邛江在此交匯橫貫,望南為銀鼎湖。兩江一湖將枝春一分為三,呈扇狀朝東北,而西南頭緊連銀鼎湖東。古人詩曰“單父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春花”,因此又名“春城”。
金門關北依群山,南臨錦江,歷史上一直是炤瀚要塞。四國時代,滄北、西覃、大炤商賈皆雲集於此,素有“一腳跳三洲”之稱。
當年炤據離臺,覃據順寧,各扼險要。後炤失離臺,順寧立刻成為離臺錢米腹地。西覃國東境便有順寧與離臺這兩道堅固的自然防線與城市要塞。而反觀炤國之西關枝春,雖物產富饒,為天下糧倉,奈何水網縱橫,土質潮溼,難以築防。扇把還與離臺共享銀鼎大湖,幾乎就是將壺口大大敞開給西覃。再看北地金門關,乃當初西覃滄北絲綢茶馬之道。
西覃依靠元瀚平原,若自離臺出,往東枝春城單手即拿,然後沿邛江長驅直入泰陽;若往北取金門關,則直插滄北心臟。
逆龍帝登基前六年征戰,離臺日日夜夜令他如梗在喉。為求西境安全,炤軍一直囤大軍於枝春,遣名將鎮守此地,不知牽制掣肘了炤國多少兵力。
而西覃自曜彰二十五年取離臺以來始終不曾染指炤境,只不過因為朝中動亂。早先,西覃皇帝昏庸不理朝政,沉迷女色,強納親姐,輕信宦官佞言疏遠貶黜兀家。後西覃皇帝死於馬上風,公孫珏五歲登基,太后垂簾聽政,外戚專權。太后念及炤國親脈,始終不肯用兵,同樣忌憚打壓朝中舊臣權將,曜彰三十二年離臺大戰,置兀子飛不用而以秦荊為帥,才導致了離臺之失。
後西覃大軍退據順寧,公孫珏不得已與炤國定下離臺之盟,以君臣之禮奉曜彰帝為霸主
逆龍建元后,西覃休養生息,公孫珏少年老成,滌盪朝政,清除舊戚宦官,重用兀家,甚至娶了比他大上十歲的兀氏——兀子飛孀居親妹為皇后,又納兀子飛侄女、表侄女為妃。重軍功修內政,不斷增兵順寧,對離臺饞涎三尺,虎視已久。
宇文殤抱著她的左臂緊了緊,繼續道:
“當年兀子飛一力主張出兵枝春。朕施離間於西覃朝廷,才僥倖取回離臺。兀子飛對此耿耿於懷,一直對離臺念念不忘。”
“你的意思是,西覃參與此次刺殺計劃,就是想趁我們內亂之時偷偷發兵離臺?”
宇文殤點頭。
廉寵不懂了:“以西覃目前的實力,如何與我國抗衡。”她連連稱呼“我們”“我國”,不曾察覺身後男人鳳目微動,薄唇流丹,只兀自奇怪:“我們不去收拾他們,他們就該歡天喜地了,幹嘛還來捻虎鬚?還有,如果他們真的有此打算,幹嘛還以身犯險深入敵國,這不合理呀?”
宇文殤嘴角輕揚:“自離臺入枝春,如入無人之地……反過來,自離臺入順寧,同樣也手到擒來。”
“你的意思是,他們要求自保?”廉寵扭頭望著宇文殤:“那當初為何你不拿下順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