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氣度開闊,得天獨厚,運書遊刃有餘。你個性冷僻叛逆,年少輕狂,尚不得志,何必苦苦執著行書。”
頓了頓,見宇文煞若有所思,她緩慢誦道:
“‘劍舞風雨起,一嘯天下傾。’寶貝,你所善的,是草書。”
“我的草書?”宇文煞訝然提眉。
“草書要求打破縱橫格局,其縱情奔放,又是一種超越於法度之外的過人膽識,一種激情迸射無法自已的抒情境界。我想對於太子而言,做書法是一件莊重神聖的事情,絕不會像‘殿下’您這般放浪形骸,衣衫不整,披髮散亂,隨性而寫。而正是這份隨性,使得你可以衝破窠臼,真正抵達化工而非畫工,寫情而非寫字。我記得寢房畫中之字,跌宕奇逸,揮斥方遒,點畫狼藉,卻似亂不亂,筆筆都能斷而後起,似斷未斷,絕處逢生。通篇視之,神采奕奕,疏放不羈,縱情奔放,氣勢開張,酣暢淋漓,何其壯觀!”
言畢,宇文煞陰沉鷙戾早已散盡,神色驚愕非常。半晌嘆氣道:
“姐姐能把罵人說得如此周旋漂亮,卻又字字珠璣,一針見血,好生厲害!一點都看不出來,姐姐這成日‘放浪形骸,衣衫不整,披髮散亂’的女子竟如此懂書法。”
廉寵的臉抽搐了一下,訕訕道:“彼此彼此,寶貝你熱炒熱賣的功夫也挺不耐,唉,不愧是左撇子呀!”
宇文煞神態再黯,房中氣氛重返冷凝。廉寵這才意識到似乎每次提到左撇子他都十分反常,中國古代挺歧視左撇子的,這裡莫非也一樣?佯裝不知,正想著該怎麼把話圓出來,他冷冷開口道:
“這與左撇子有何關係?”
急忙踩著階梯往下爬,她看似不經意應道:“左撇子聰明唄,這你都不知道?”
“哦?”他頗有些不自然地盯著她,卻又帶著點期待,“此話何解?”
“你真不知道?”廉寵故作驚訝,“那個,應該怎麼說呢,就是人的大腦,其實是兩瓣,分左腦和右腦,右腦控制人體左邊,主管語言、數字、分析、邏輯推理的功能;左腦控制人體右邊,主管書法等藝術,空間抽象,綜合等功能。一般的人都是左腦發達。但是左撇子天生右腦發達,自小又會加強右手訓練,所以左腦也很發達,兩個腦當然比一個腦的聰明瞭……我這樣說你能聽明白麼?”
宇文煞的表情從鷙冷到一頭霧水再到哭笑不得,最後不得不嘆氣道:
“姐姐可真是舌燦蓮花,巧舌如簧,那幫朝臣真該好好向你學習學習怎麼揣摩聖意,一番話白的也被你說成黑的,真不知道你腦瓜子裡怎麼這麼多的奇思妙想!”
“什麼啊,說得我好像阿諛奉承的小人一樣!這是醫學可以證明的!”廉寵氣鼓鼓地與他辯解。
宇文煞似乎放下了心中疙瘩,輕嘆氣,手指不知何時爬上了她的頭髮,輕柔於髮絲間遊走,低聲道:
“我天生慣用左手,連玉嬤嬤和張經闔都曾用怪異目光看待我,出生的時候又天有異相,大家說我是妖孽轉世……若非當初姐姐,我……”
他話音未落,已被廉寵搶了過去:
“我知道,是比較難得,什麼怪天氣都碰一塊兒去了,不過以天文曆法星象來講,也不是不可能。所謂‘陽玄入谷陰’其實就是日食。……日食你不知道,那,就是這樣……(以下省略1萬字);神火隕落也不算天災,其實就是流星雨(以下再省略1萬字);炤山撼,瀚河決好解釋了,全國大地震知道吧,所謂地震呢和板塊運動有關……(再省略1萬字)。”
宇文煞看廉寵的眼神已經如同看怪物般,廉寵理直氣壯地回瞪著他,咬牙切齒道:“我沒有瞎編!”
他噎了噎,哼道:“要真是編的,只能說姐姐你太有想象力,其實仔細想想,確有不少合理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