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沒有開口。
早在他來之前,她已經收拾好行李,明明可以不告而別,但仍舊等他回來見了最後一面。
長髮束成馬尾,一襲灰色束身長袍,殤月龍牙繫於腰間,她將行李包裹往背後一甩邁向門口。
宇文煞木頭般一動不動,連眼睛也不曾抬。
她的身影在門口滯了滯,肩膀微微放鬆,手向後擺了擺:
“再見。”
太子府,宮門深鎖,滿庭蕭瑟。
宇文燁半夢半醒間,忽聞有人叩門。猛然睜眼,來不及披衣便衝下床榻開啟房門。
此時此處敢叩門者,再無二人。
月華如水,佳人倚扉。
“你……”太子燁目光落於她肩上行李。
廉寵點頭,笑容寂寥:“我來給你告別。”言罷將一張紙塞入他懷裡,“這是藥方和注意事項,你以後少應酬喝酒,多注意身體,不要劇烈運動。”
雖然她已很久不曾前來,但至少在京都,如今卻要遠離,太子燁心底略有不捨,微微嘆息:“老九派人照顧你了嗎?”
“我一個人去。”
太子燁知道他們之間或有隔閡不願與人言,點頭,忽而伸手撫住她肩膀。廉寵就勢反抱住太子,在他背上輕擊兩下:
“保重!”
“保重!”
言罷退開,留下嫣然一笑,轉身欲走,太子燁卻拉住了她。
不知為何,他心底突然湧起蒼涼悲愴,似乎這就是永別般,一些深藏內心的疑問,就這樣脫口而出:
“你如此待孤,可是因為Lan?孤與他十分相像?”
少女眼波盈盈,回眸間韶景變色,如此嬌小柔弱身軀,如此清麗絕世容顏,偏偏自然流露男兒難有的英武之氣。
她緩緩正身凝色,以手撫拳道:
“文武卓然,胸襟開闊,為國鞠躬盡瘁,死而不已。燁,我廉寵迄今佩服之人除師傅外,只有你。告辭!”
言罷不再逗留,一個縱身消失於夜幕中。
陽春三月,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章小煞被大家批鬥得體無完膚,我也被罵得狗血淋頭。而且報應來的如此快……從月榜上消失了,5555555,季榜要爬死我……
再次申明,我是親媽我是親媽我是親媽我是親媽我是親媽我是親媽我是親媽
我不虐阿我不虐阿我不虐阿我不虐阿我不虐阿我不虐阿我不虐阿我不虐阿
我無心虐主,就虐成這樣,若以後專寫虐文……
有人說我具備後媽體質……難道是真的
離臺刺帥
廉寵出城後自博羽港登船,沿翰河而上,直奔厲蒼峰。
宇文煞依舊派人跟著她。只是古代沒有GPS ,地圖十分粗糙,離了主城幹道;她既找不到地方吃飯投宿,更別說問路找人了。鑑於此番跟蹤她的人比以往都厲害,只要不是送信時刻幾乎讓她感覺不到存在,廉寵便聽之任之,懶得與他玩貓捉老鼠。
宇文煞每隔一旬會派那探子送信和菸絲給她。那探子她見過,叫做紀章,眉眼間與當年青帆賊首紀震虎相似,廉寵此番回來還險些忘記這夥人的存在。
不過這紀章年紀輕輕,身手比他老子高明瞭不少。
第一次收到他的信,廉寵有些不知所措。是當著紀章的面撕掉還是怎地,終究收進包裹裡,兩三天後,在某夜輾轉難眠摸黑把信看了。
“枕衾如故人渺茫,思之徹心腸。獨身漂泊體身涼,吾心待汝歸。”
廉寵捏著信呆了半晌,腦海中莫名浮現那暴雨如注夜晚中,撕破黑幕而至的絕世少年。
第二次收到信時,廉寵途經離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