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難得頭腦短路,亦步亦趨跟在廉寵後面,手心相貼,能感覺到她掌心的溫暖洋溢。
“寶貝,給你提個建議。”她突然停住腳步,與他並肩而行,手勾在他肩上,他能聞到口中芳香,感到她髮絲拂過臉頰。
“以後跟我說話,不要本王本王的,老氣橫秋,一點都不可愛。”
難道這才是她剛剛皺眉的原因,可自小接受的教育,他的身份就該這麼說阿,不過她不喜歡,他願意特別對待。頓了頓:“那怎麼說?”
“就是‘我’唄。”看著少年水波盪漾,小鹿斑比般的眼神,廉寵狼血再度沸騰,嗷嗷直叫!
“好。”他溫順點頭。
“不過呢,等你當了皇帝,要自稱朕哦,朕,朕,真酷!”某女口沒遮攔,在她此刻簡單的大腦中,王子長大不都是國王,完全沒意識到何謂真正的帝王之路,更不曾見宇文煞面色猛沉,洋溢複雜神色。
一進寢房,廉寵的眼球便被牆上一副仕女圖所吸引。畫幅精心裱過,畫中女子作男裝打扮,眉飛色舞,白衣飄飄,赫然便是她。難怪寶貝能一眼認出她來。旁邊狂草題字,廉寵這兩年中國文化不是白學的,仔細辨別,口中誦道:
“劍舞風雨起,一嘯天下傾。”
雙手環胸,不住點頭:“真好,真好。這誰畫的誰寫的?”
“玉嬤嬤所畫。”頓了頓,宇文煞低聲道,“本……我,我題的。”
“寶貝,你真是多才多藝!”廉寵勾住他肩毫不吝嗇地讚美。
這時玉嬤嬤走了進來,通知她澡水已經備好,請她隔壁沐浴。
廉寵完全把這當作自己的家,很不客氣地開啟衣櫥翻箱倒櫃,最後拿了件宇文煞的銀色絲綢短衫出來充當睡衣。
廉寵洗澡的當兒,宇文煞吩咐張經闔按她的習慣準備些生活用品,結果兩人無可奈何地發現,他的生活習慣基本上便是她的。
“難怪人人都說本王特立獨行,張經闔你居然用異族習俗來伺候本王。”某皇子不滿抱怨,心裡卻甜滋滋的。
“殿下,這怪不得奴才。您出生後都是廉姑娘親手帶的,她反覆叮囑奴才要按她的方式照顧您,還都有一番怪理……奴才以前也沒有照護過小孩,自然都聽她的……後來玉嬤嬤聽說是廉姑娘的意思,更是執行到底,這才……”
“好啊,你們背後說我壞話!”
兩人一起回頭,卻見廉寵只著銀色絲綢短衫,修臂玉腿一覽無遺,頭髮被方巾完全包裹住,玉嬤嬤在背後欲言又止,左右不是。
張經闔立刻緊閉雙眼扭轉身,宇文煞則再度目瞪口呆。
“廉姑娘,您怎麼又……”張經闔臉紅脖子粗地跳腳道。
“我怎麼了?廢話少說,叫你自己想法子習慣。還有,我什麼歪理了,這叫科學你懂不懂,不然寶貝能出落到現在這麼標誌麼?!難道讓他像你們這樣一月半年地洗一次澡,幾百年不漱口麼!”
廉寵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張經闔厲聲大罵,瞥眼見宇文煞滿臉通紅,小嘴微張盯著自己,立刻大變臉,笑靨如花,聲如鶯啼,甜聲膩氣道:“寶貝,乖,快去洗漱。”聲線又轉:“好了,你們撤吧,姑奶奶要睡覺了。”
看廉寵在虎姑婆與賢妻良母間收放自如,絲毫不需情緒過渡,直讓眾人歎為觀止!
宇文煞洗漱完畢,著了中衣進門。外榻與床之間隔著一座屏風,透過燭光見女子身影半坐床頭,聞得他靠近,身影起身轉出屏風外,她依舊只著短衫。他慌忙將目光放一旁,身子挪坐上榻,向裡側臥。
“睡啦?”感到身旁一陷,知道她坐到他身邊。
“嗯……明天早上楊大人要教騎馬射箭。”他翻身對著她,燭火將她美麗的輪廓襯出蠱人的粉色熒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