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又不是男人,無事豈可放縱喝酒?老爺是令姑娘在此禮佛思過,不是送姑娘來此吃喝玩樂的!”
葉青殊轉眼淡然看向她,一雙杏眼在淺淺的月色中蒙著一層白濛濛的詭異光芒,葉嬤嬤無端心悸,不敢再看,垂下頭去。
葉青殊拂了拂衣袖,自從到了這帕子庵,她就在葉嬤嬤近乎強硬的要求下,脫下了錦衣華服,換上了尼姑寬大的淄衣,一頭長髮簡單用一隻桃木簪子挽起,做帶髮修行的打扮。
芳圓平日是負責伺候葉青殊的梳髮穿衣的,每每只要看到平日穿戴的又尊貴又好看的葉青殊如今卻穿成這般,就忍不住鼻頭髮酸,不免又狠狠瞪了葉嬤嬤一眼。
“嬤嬤何必這麼大火氣?芳圓,伺候嬤嬤喝一杯茶,降降火”。
葉青殊端起手邊的茶杯遞給芳圓,芳圓忍住心中不忿,雙手端著茶杯送到葉嬤嬤面前,“請嬤嬤喝茶”。
葉青殊笑,“怎麼?嬤嬤連這個面子都不肯給?”
葉嬤嬤想起葉青殊那天在碼頭說翻臉就翻臉的狠戾,猶豫了一會,還是伸手接過芳圓手中的茶杯送到嘴邊。
葉青殊畢竟是主子,又是個不好惹的,這幾天也還算乖巧,她也不想徹底得罪了她。
眼看著她抿了一口就要放下茶杯,芳草忽地一手抵著杯底,一手按住她後腦勺,將整杯茶都灌進了她嘴裡。
葉嬤嬤被灌的連連咳嗽,還吃下了幾片茶葉,嘴角脖子都是茶漬茶葉,十分狼狽。
她咳了半天才慢慢止住了咳,神色陰沉的盯著葉青殊,敢怒不敢言。
葉青殊掃了一眼院子中站的稍遠些的丫鬟婆子,輕笑,“看來上次的耳光倒是讓嬤嬤記住了怎麼做下人”。
葉嬤嬤張了張嘴,似是想辯駁,卻最終沒敢開口,半晌,方啞聲開口,“時辰不早了,請姑娘回房”
她說著忽地痛苦捂住肚子,瘋狂摳著自己的脖子,似是想將什麼吐出來,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四周的丫鬟婆子大聲驚呼,湧了過去,“葉嬤嬤,你怎麼了?快來人!”
305 回京
喊聲驚動了院外守護的侍衛和僧房裡的尼姑們,不過片刻的功夫,小小的院子便擠滿了人。
領頭的侍衛雷平驅散圍在葉嬤嬤身邊的丫鬟婆子,就這片刻的功夫,葉嬤嬤已經在地上打起滾來,臉色青紫發黑,嘴邊也開始溢位黑血來。
“她這是中毒了,快去叫大夫!”
葉青殊悠悠開口,“中毒?我怎麼看著她倒像是發了惡疾?雷侍衛可要看好了”。
雷平默了默,這時葉嬤嬤忽地摳著嗓子嘶聲喊了起來,不一會又像被掐住了嗓子般戛然中止,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葉青殊彈了彈衣袖,雲淡風輕掃了一眼死透了的葉嬤嬤,“這也不知是什麼惡疾,片刻的功夫就死了,別是過人吧?遠遠的扔了,傳染給了庵裡的師太們,就是我的罪過了”。
這裡的方言與京話差別很大,芝麻庵裡的尼姑們不太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不過什麼惡疾,傳染還是能聽得懂的,齊齊往後退了退。
葉青殊朝她們豎掌一禮,“驚擾師太們了,請師太們回房休息吧,這裡我們自己處置”。
尼姑們嘰裡咕嚕說了幾句,葉青殊笑盈盈又行了一禮,“多謝師太們關心”。
尼姑們回了一禮,退出了後院,葉青殊淡淡看向沉默盯著葉嬤嬤的屍身的雷平,“雷侍衛,剛剛是沒聽清?”
雷平默了默,起身行禮,“屬下不敢,來人”。
幾個侍衛上前抬起葉嬤嬤的屍身,從後院的角門出去了。
葉青殊幽幽一嘆,“葉嬤嬤這麼大年紀了,卻客死異鄉,著實可憐,芳圓,替我捐五十兩銀子請庵裡的師太們為葉嬤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