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郎頓時大喜,又從人後走出來,到了程務挺面前趾高氣昂的揚起下巴,說道:“很好!識時務者為俊傑,程參軍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怎麼選擇才是對的。你放心,對於你的行為本官會如實上報,像是你這樣的聰明人,定然會有所賞賜。” 這話說的,一聽就知道他只是一個馬前卒,身後還有大人物操縱…… 程務挺嘴角一挑,也不管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理都不理,繼而大聲喝道:“諸人聽令:此地乃是京兆府地界,此間兇案自然也有京兆府接管,任何人等皆不得靠近!動刀子殺人是不對滴,咱們是官差,是巡捕,豈能執法犯法?” 那侍郎連連點頭:“對對對,說得好……哎呀,還是程參軍明白事理,帶著你的人趕緊走吧……” 程務挺當他是空氣,續道:“……但是!京兆府的威嚴不容侵犯!府尹有令,所有膽敢靠近兇案現場、圖謀不軌者,統統趕走!吾等不用橫刀,只憑雙拳,可否扞衛京兆府之威嚴、扞衛府尹大人之威嚴?” “能!” 一眾房家部曲和兵卒熱血沸騰,齊聲高呼,聲震四野! 娘咧! 跟著房二郎就是痛快! 刑部又怎麼樣?在咱們眼前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不用刀? 拳頭照樣錘死你! 程務挺大喝一聲:“給我打!” “諾!” 一聲炸裂一般的呼喝齊齊自這些莽漢口中響起,然後房家部曲和京兆府兵卒便如出柙猛虎一般,猛衝進刑部官差的人群當中,拳打腳踢,勢不可當! 這些部曲兵卒皆是戰場之上的百戰猛士,刑部官差即便是有些手段,又如何是這些人的對手?況且兩軍對陣,首先比對的不一定是戰鬥力的差距,而是士氣的高下。部曲兵卒們頭頂上有京兆尹房俊這尊大棒槌,他們知道只要是房俊下達的命令,最後無論如何斷然都不會讓他們這些小卒子來背鍋。 而且放眼關中,有誰敢把鍋甩給房俊? 既無後顧之憂,眼前又是一群蝦兵蟹將,自然是放開了手腳猛衝猛打,只要不傷及人命,管他滴娘咧! 驛館門前雙方混戰,塵土飛揚。 刑部官差哪裡是這幫殺神的對手?一個衝鋒就被打散,也不懂什麼陣型、相互保護之術,被部曲兵卒們分割開來,一小撮一小撮的揍得鬼哭狼嚎,抱頭鼠竄。 那黑臉壯漢眼中卻只是盯著那個刑部侍郎,戰鬥一開始,他就大步徑自向他侍郎衝去。那侍郎都傻了眼,咱可是刑部的官差,這京兆府的人莫非都吃錯了藥不成? 他不過是個文弱書生,連只雞都沒殺過,何曾見過這般陣仗?嘴裡大聲喝罵著:“反了!反了!爾等是想要造反不成?吾等乃是刑部官差,奉命查案,爾等非但橫加阻撓,居然還敢毆打官差,都不要命了嗎……哎呀!” 嘴裡說著話,精神難免分散,冷不丁被人在屁股上踹了一腳,身子往前搶了兩步跌倒,幸好用手扶住地面,否則就得來個狗啃屎…… 正欲大罵,猛地領子一緊,身子一輕,居然被人薅住衣領子提溜起來…… 侍郎大驚失色,身子已經凌空,衣領子緊緊的勒住脖子氣都透不過來,頓時慌了神,手舞足蹈大叫道:“是誰,趕緊放開本官,否則……哎呀!” 卻是被人一拳狠狠的搗在眼眶上,頓時眼冒金星天旋地轉,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黑臉大漢好似一尊鐵塔一般站在那裡,單手便將刑部侍郎提溜起來,先是一拳砸在他眼眶上,繼而反反正正左右開弓,一頓大嘴巴扇得噼啪作響。 這還是他留了力氣,不然只是一拳就得將這侍郎打得眼珠爆裂,頭顱開花…… 一通亂戰,刑部官差人仰馬翻,被撂翻一地。 激靈的拼著捱了幾下拳腳早早的脫離戰團,跑得遠遠的在遠處觀看。房家部曲和京兆府兵卒也不追,就只是逮著一個狠揍一個,打得遍地狼嚎翻滾哭叫,一個個口鼻流血腿斷筋折,慘不忍睹! 那位侍郎更是被黑臉壯漢單手拎起,左右開弓一頓耳光扇得暈頭轉向,不住的祈求饒命。 程務挺拍拍手:“行了!都停手吧!” 房家部曲和兵卒這才停手,罵罵咧咧的在身邊倒地的刑部官差身上踹上幾腳,大搖大擺的回到驛館門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