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他後來曾從外圈帶回來的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養了幾天,殺了。”
我驚得瞪大了眼。
羅納德組裝著支架將帳篷撐起來,“他被關押的時候,我在審訊室前見過他。他親口承認的,說他對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有著恐懼式的憎恨。他害怕,所以把小孩殺了,等清醒過來,自己也險些崩潰。不幸的是,內圈的醫院也不會接受像他這樣的病人,所以他就被放到了外圈。”
被突然告知同夥了幾天的人是個心理變態的殺人犯是種怎樣的感覺,我很難一言兩語的描述清楚。
然後突然的想起今天白天的場景:我曾將蘇沉獨自留在車尾睡覺,去喊他的時候,房車裡面只剩下其他兩個人,溫妮莎和在休息椅上坐著的科拉。
我還記得那時溫妮莎看到我,刷的就站起來了,臉色很難看,離開的時候還刻意撞了我一下。
我那時心大的忽略掉了,現在才開始後怕的細想,她的這些舉動,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麼呢?
我有點動搖了,可想來想去也找不到什麼決定性的證據,憑一些蛛絲馬跡就立刻否決另一個人在我心中的形象是不公平的,我始終持懷疑態度。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現如今,真心實意會給人免費提供資訊和幫助的人已經不多了,雖然我還並不能判斷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這一句道歉總歸還是基於相信的真誠的。“只是恕我冒昧,我還是想問一句,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些呢?”
羅納德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從不會主動和誰說話,多是自己獨身呆在一邊,似乎對身邊的人漠不關心,只按自己的方式做事。
“我之前見過你一次,在基地的門口。”他的表情是始終不變的疏冷,“我看到你跪在一個女人的身邊,守著她直到嚥下最後一口氣,而我後來才知道,你本身和她是毫無關係的。我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要求了,只那一瞬間覺得,在彌留之際能有個人握住自己的手守候,其實是件奢侈的事。你是個溫柔的好女孩,和我們不一樣。我想你不用改變內心的純淨,但你需要知道一點,在這個世界,大多人的內心在滅頂的災難過後,因為傷口無法癒合抹平,都或多或少的染上了黑暗。你最好小心一點,避開它們。”
話盡於此,他沒有過多的說服我相信,乾脆又坦然的忙著自己手邊的事。
我沉默了半天,才又輕聲對他道了句謝謝。
……
我心神不寧,時不時“看”一眼科拉,雖然不想表現得太明顯,內心的那種荒謬又虛無的恐懼感總讓我坐立不安。
腦中反反覆覆想著殺人犯和心理變態的字眼,以及羅納德指著頭,說科拉精神出了問題時的表情。
慌慌張張把帳篷搭好,溫妮莎抄著手走過來,“好了嗎?冷死了。”
我正要回復,心裡一動,忽然抬頭轉向一個方向,只比我慢了半拍,緊接著圍坐的人群也陸續站了起來。
那個方向,有隱隱螺旋槳的聲音層傳來,漸漸明晰。
我昂著頭,看著在天空上幾架直升機的化成的小黑點,發了一會呆,才想起來,趕忙跑到蘇沉的帳子裡去。
他竟然沒醒,我提心吊膽已經好一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怕極了科拉再接近他,只好把他抱起來,扣在懷裡才安心下來一點,和溫妮莎一起退開,等著直升機緩緩朝這邊降下來。
離得近了,我便可以看到機艙內坐著的人,全是黑頭髮黑眼睛的亞洲人,讓我有種久違的熟悉感。只是下來的時候全副武裝的排開,陣仗有點懾人。
我們只是護送,遠遠站著。亞瑟和羅納德走上去,和他們談論起任務的事。
我忍不住伸著脖子往外看,目光一個個仔細的從他們的面容上掃過,期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