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少年臉上,情致綣綣,意深綿綿,白衣侍琴的少年臉微仰,嘴角含笑,眼中深情無限。畫面花落如雨,似隨風而動。
我披著那件棣無奈穿上的金絲銀線華彩舞衣,沉甸甸的,真不知當初棣穿著它怎麼把拳腳功夫化成天魔之舞,把這沉重的舞衣舞成了飛絮,舞成了流雲。
輕輕抬起一隻手放在臉上,想象著是棣的手在撫摸我的臉,可是怎麼也找不到棣撫摸我時的感覺。
混蛋棣,為什麼還不回來?我在這等你,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所有的阻礙都已經消除了,咱們可以放心大膽地在一起,再沒有人逼咱們成親。爹爹答應了娘也默許了,再沒有人用歧視的目光盯著咱們,紫荃隨娘去了南方,你的孩子我已經視若親生,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慢慢疊起又重又滑的舞衣,小心放到枕邊,每天晚上,都是它伴我入眠,六年了,它已經舊了,你怎麼還不回來?難道也想讓我像顏大哥那樣未老白頭嗎?
你到底在哪裡?六年了,你難道都不想我嗎?對你的怨在無盡的等候中早已煙消雲散,現在我唯一的希望只是希望你趕快回來。
望著畫中無憂無慮的少年時的臉,再看著旁邊銅鏡裡眉宇間佈滿憂思的成年男子的臉,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整整十年的時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
“爹爹──”已經七歲的小念大叫著跑進院門,跑過院子。
李叔吆喝著:“我的小祖宗你慢點別摔著,天啊,怎麼和棣少爺一個樣!”
“當然像了,他是我爹嘛。”小念幾步跳上臺階,竄進門,爬到我身上。
抱起他,問:“出去瘋了兩天才回來,該捱打了。”
“人家在姑姑姑爹家嘛,又沒去別人家。”小念摟著我的脖子扭過臉看書案上的畫。
“在姑姑姑爹家裡有沒有淘氣?有沒有惹姑爹姑姑生氣?”
小人兒大聲說:“小念乖,從來也不惹別人生氣!”嘴巴翹得高高的,自己先生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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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著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抬起頭的一瞬間,眼前的臉和記憶深處的另一張臉重合了。
“爹爹又在看這張畫了?小念小的時候你在看,小念長大了你還在看。”
我笑著親了他一下,小孩子的臉嫩嫩的,軟軟的,香香的,真想咬一口。
小傢伙越長越像他爹爹了。
小人兒看著我,問:“爹爹又想小念的親爹爹了?”
我點點頭,“是啊,爹爹又想你念的親爹爹了。”
小人看看畫,說:“小念不喜歡小念的親爹爹,小念的爹爹讓爹爹這麼傷心,而且也不回來看小念,小念都不知道小念的親爹爹長得什麼樣。”
一連串的小念和爹爹聽得像饒口令。
小念看著畫,又說:“爹爹,今天我聽姑爹說,小念的親爹爹穿這件衣服特別漂亮,是真的嗎?”
我看著畫中起舞少年,心裡泛起一陣陣的酸楚,點點頭。
“我才不信呢,只是女人才會漂亮,小念的親爹爹是男的,怎麼能漂亮呢?”
“你看這副畫啊,我和你親爹爹長得就是一模一樣,臭小子你是說爹爹長得醜嗎?”我佯裝生氣。
小念說:“那是畫啊,那些畫匠要是不把人畫得漂亮點,誰會買他們的畫呢。”
我看著這副畫,想著那個謫仙一樣的人,輕輕嘆口氣,說:“畫這張畫的那個人不會這樣,因為他……他的畫千金難求……”
若不是十四歲時的那個雨夜與他偶然琴簫合鳴,我如今只能在鏡裡和夢裡想象棣。
還有未老頭先白的顏箴,還有生死不明的李千山,不知道他們找到雪山朱果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