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用再抱李燁了,不用再對著他流口水希望他是你的孩子了……你有孩子了……明年我也會有個孩子……你的孩子居然比我的孩子大……明明我才是你哥……你馬上就要當爹了……呵呵……呵呵……
他笑著,笑著,淚水像河水一樣流著,流著……
心裡痛得像刀割,我看著母親,她的臉色蒼白,還有紫荃,目光淒涼,高高挺起的肚子觸目驚心。
那裡面是我的孩子……是我背叛槐的證據……我不敢再看……我什麼也不敢看……不敢聽……我不敢聽槐的聲音,不敢看娘驚恐萬狀的臉,不敢看喜歡我要為我生孩子的紫荃……我只想逃開,只想從這令我無地自容的地方逃開……
不知道怎麼離開的他們,不知道怎麼來到的城門,不知道怎麼和守城兵發生的衝突,不知道怎麼衝出的城門……
在我清醒過來時,已經到了十里之外的流花河,那條注入濟水的流花河……
那條兩岸全是桃花,一到春季便遊人如織的流花河。
河面中間的冰面已經很薄,有的地方已經化了,露得出下面緩緩流著的水……
我沒臉見槐,紫荃的出現,一定會讓槐改變念頭嫁藍潔,他的那些話像刀子,一刀一刀地把我凌遲……
心裡的疼痛在加深加劇,疼得我彎下腰,疼得我恨不得就此死去。娘啊娘,您真的要殺死我了,您讓我無地自容……您讓槐如您如願娶藍潔,您這是在趕我走……您這是逼著我去死啊……
看著冰面反射的蒼白的日光,看著身後追上來的城兵,我輕輕地笑起來——槐,我死了,你會不會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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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冰越來越近……
身上很痛,心裡也很痛,一陣陣地冰冷,一陣陣地絕望……
死了嗎?真的死了嗎?為什麼心裡還這麼疼呢?像堵了什麼東西,嗓子裡隱隱有一絲腥甜……原來做錯了事,死也不會解脫,要不我怎麼這麼難過?想起前塵依舊羞愧難當,無地自容?
額頭一陣冰涼,我用力一推,模糊中聽到有人在驚叫……
嘴唇上感覺一陣溼意,有什麼東西滋潤著乾裂如火的咽喉,是槐嗎?槐我對不起你……
有人說話,不是槐的聲音……
這是什麼地方?
“你終於醒了,你已經睡了好久了,我們都以為你會死,沒想到——爺爺——他醒了——”
活潑愛笑的小姑娘轉頭向門外走來的老者喊。
她的一隻手還放在蓋在我身上的被子上。
不假思索,抓住她的手就往外扔,沒想到我久病無力,手停在她的手背上動不了。
“你的臉皮怎麼這麼厚?我雖然是病人,卻也是個男人,你難道不懂得什麼叫做避嫌嗎?”
話一出口,小姑娘如我所願地脹紅了臉,氣得淚花在眼裡打轉。也許這情景落在別人眼裡會勾起別人的愧疚和憐惜,可是我不會,經過了藍潔、娘和紫荃,我現在視女人如洪水猛獸。
小姑娘氣跑了,留下的是她的爺爺。
她爺爺也不生氣,只是笑呵呵地摸摸我的額頭,說了聲:“燒退了。”
原來我沒死。
從每天早是他們練功的動靜中,我知道這些人是雜耍班,那天被罵走的小姑娘是班主的孫女,也是班裡的臺柱子。
在我養病的這大半年裡,已經隨著他們轉輾走了很多地方,離京城是越來越遠了。
離槐也越來越遠了。
剛醒來時,我恨不得立刻回到京城,回到槐的身邊,身體卻動彈不得。隨著身體的漸漸恢復,我越來越不敢回去見槐?見到他我說什麼?如果他和藍潔成了親,我又該以什麼面目回去見他?
愁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