邨大腿。獵人之所以馬上打出第二槍,是估計目標在聽見第一槍後會跑離灌木叢,因此,瞄準了灌木叢外。
這是經驗豐富的高明獵手。可他瞄準的目標不是野獸而是人,而且是西邨。習過武的西邨沒有跑,條件反射地立即趴下。如果馬上跑,只要一露頭,百發百中的獵人打出的第二槍的密集的霰彈子彈一定把西邨的腦袋打成螞蜂窩。正是趴下不動這個動作,西邨又救了自己的命。
獵人終於聽到了人的呼喊聲,驚呆了,放下槍,站了起來。“是誰?你是什麼人?”
顯然,獵人沒想到目標是個人,而且沒想到居然有人從人跡罕至荒蕪人煙的山區翻山過來。
“大叔,是吾!”西邨的聲音在荒野的山區顯得那麼微弱,連他自己都覺得那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獵人趕了過來,可是,西邨失去了知覺。
西邨怎麼也沒想到,他從灌木上採擷的葉子是有毒的。到這會兒,到獵人趕過來時,葉子的毒素已經起作用。經受驚嚇、恐懼與飢餓襲擊的幼小軀體,再也經不起毒素的侵擾。如果不是獵人的到來,即使不被獵人的霰彈槍打死,他只能永遠趴在這座山包的山腰上。唯有脫竅的靈魂去追趕昇天不久的秦伯,二人留在人間的也唯有累累白骨。
機警的獵人上下檢查,除了大腿一處外,身上、頭上沒有中彈的痕跡,又用手指撐開西邨緊閉的眼,西邨毫無反應;掰開西邨的嘴,嘴裡的葉子還沒嚥下。他立即明白是中毒了。他俯身聽西邨的心跳,按住手腕的脈搏,心臟還在跳動,這說明中毒時間不長,還有救。
獵人馬上背起西邨,飛奔下山,連忙熬煮草藥。
在山裡,許多人都有過中毒的經歷,譬如因為飢餓,會誤食有毒的蘑菇、野菜、野果。因此,山裡人也多少懂些如何自救的常識。不僅祖上流傳下來一些秘方,自己也累積了一些經驗。獵人懂的常識無疑更多些。
解毒的草藥熬就,獵人灌進西邨的嘴裡。既然中了毒,解毒是需要時間的。
在等待中,獵人褪下西邨的褲子,發覺霰彈槍的子彈打得並不深,沒有傷到骨頭。他用土燒酒噴在傷口,把鑷子在炭盆裡燒紅,小心地卻很迅速地夾出子彈,再在傷口敷上傷藥,用土布包紮好。
在做這一切的時候,西邨沒有任何反應。這孩子,中毒太深了!這葉子太毒了!如同服了麻醉藥。會不會傷了大腦啊?如果麻痺了大腦,這孩子就費了,一生就完了!
但是,獵人所能做的就這些了。把他從鬼門關拖回來,能喘著氣回到人間就已經是萬幸了。至於活過來以後如何活下去,獵人是無能為力的。
朗朗乾坤,天地可鑑。好在不是自己的子彈打傷造成的,他於心無愧。
到這時,獵人才有閒暇注意到西邨的包袱。看著鼓鼓囊囊且沉甸甸的包袱,獵人很好奇:這麼點小的孩子,背這麼大個包袱,而且是從山那邊的荒野裡翻山過來的,他是什麼人?去荒野裡幹什麼?背的又是什麼?
獵人忍不住開啟包袱。這一打不要緊,獵人被包袱裡的一堆白骨嚇懵了,驚得張開的嘴巴好半天合不攏!
是人的骨頭!而且是高大的成年人的骨頭!被咬得只剩下半隻手掌就是例證。這白骨肯定不是從泥土裡挖出來的或者是擱久的,上面還有血跡,還有肉!他湊上去一聞,還有一股嗆人的血腥味!這人是被野獸吃了?那這孩子是怎麼逃離了虎口活了下來?
離奇!出奇的怪事!
包袱裡還有燒餅、牛角刀、小耙子、手電筒,還有他不認識的從未見過不知是派什麼用場的羅盤。看樣子這孩子是有備而來的。
那麼,這孩子是幹什麼的?是來探險的?年紀也太小了點吧?
獵人想從孩子的身上找出答案。於是,他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