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你們都是我耀國衷骨,死後亦會是耀國衷魂,本王先行一步。”
他話語一落,周遭一靜,眾人皆看了過去。罄冉望去,但見那人一張國字臉,眉宇間貴氣昭彰,正猩紅著雙眸盯向鳳瑛,手中寒劍抬起眼見便要抹向脖頸。
她雙眸微閃,說時遲那時快,眼前白影一閃,鳳瑛很白廣袖揮過,分明便有一道冷光刺破雪色向那國字臉男人擊去。
“咣噹”一聲響,那人手中長劍脫落,侍衛更是趁眾人失神,瞬間湧上將其制住,反押了雙手將他按在了地上。那人面容被死死壓入冰冷的冰雪中,掙扎著發出嗚嗚之聲。
廝殺聲再次響起,激憤的眾黑衣人大喊著向那人湧去,然而此刻援兵已運至,他們哪裡還有機會,片刻便被制伏,他們嘶喊著咒罵著。
“鳳瑛小兒,竊國弒君,會。。。。”
然而那些話尚不曾喊出,便被兵勇們用布巾堵了嘴,只能一個個用惡毒的眼睛死死盯著鳳瑛。
如此強烈的憤慨和仇視,便是罄冉亦不由自主地心頭一顫,蹙了眉頭。抬眸去看鳳瑛,卻見他負手迎雪而立,笑容依舊,只是微眯的雙眸中卻幽光浮沉,依稀能辨出幾分情緒。
兵勇將那國家臉頭領拉起,那人目光若電盯了過來,大喊著:“鳳瑛,皇室對你鳳家恩寵有佳,你卻弒君篡位,無忠無義,你這大奸臣,竊國小兒,定要遭天遣的!”
“聯奉詔登基,先帝傳聯大統,百官擁立,何來竊國一說?先帝纏綿病榻多年,暴病而崩,這弒君一說從何而來?倒是你祠王 被貶斥到永州,卻於先帝重病其間,擅離封地,秘調大軍是為何意?”
這祠王罄冉倒是知道,他本是耀國皇室的旁支,其祖上有皇室血統,因是庶出,向來不受重視。耀末皇室凋敞,人丁稀疏皇帝才封其為祠王,得享封地。耀末帝駕崩,鳳瑛登基,祠王欲領兵討伐鳳瑛,卻不想兵未發,便被鳳瑛先發制人。
現見他被鳳瑛擒拿,看來此人是活不成了。想起上次和鳳瑛一起前耀國,路上也遇到了刺殺,鳳瑛奪了江山卻被這麼些人惦記著,卻不知他作何感受,這江山果真就那般好嗎?鮮血澆注啊,怕是隻有親身坐在那個位置上,才知冷暖得失吧。罄冉不覺嘆息一聲。
鳳曹微微擺手,兵勇即刻將那朱廣義架走。他側目看向罄冉,挑眉道:“公主何以嘆息?可是也覺得聯是竊國小人?”
罄冉不想他竟聽到了,微微一驚,忙笑著道:“陛下多慮了,所謂寧候將相本無種。素來這高位者皆是能者居之,歷朝歷代,更換如是。何況陛下寬厚仁德,統御青國,勵精圖治,實乃蒼生之福!”
“哦?”
不想她會這般說,而且從她的話中完全聽不出諷刺或是虛假之意,鳳瑛心中微震,斂了眉,笑道:“公主何以說聯寬厚仁德?”
罄冉抬手扶住被風吹得微浮的面紗,笑道:“陛下方才還在感嘆這雪下的好,如此明年該會是個好年景,所謂見微知著,僅此一嘆,可知陛下心中裝著百姓呢。”
鳳瑛朗聲一笑,卻未再多言,見鳳戈將親馳來的馬車駛在路邊望了過來,他抬手道:“公主請上車吧。”
罄冉上了馬車,鳳瑛卻並未再跟上來,經此一事,一路無波。到了郡城府,鳳瑛安排她入了府,便匆匆而去,相來是為朱廣義之事而去。罄冉用了膳食,便在侍女的引領下入了早已準備好了閨房。
婢女準備好沐浴熱水,罄冉剛吩咐她們退下,便聽窗外傳來異響。她一驚,忙扯過剛剛脫下的帷帽罩與頭頂,房門吱呀一聲響,兩個身影閃了進來。
罄冉定晴一看,鬆了一口氣。卻是藺琦墨於燕奚敏,她目光落在燕奚敏身上,見她面色慘白盯著自己,眸中情緒翻湧,不免苦笑著扯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