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在劉青青陷入失意之時,他感到很內疚。是他活活地湮滅了劉青青的一線希冀。
陳春林、白雪林走後的一連幾天,劉福祥躺在屋裡苦思冥想著,半步也未踏出門來。家裡的兩個老父母著了慌,喊他吃飯只吃一小碗,情形憔悴,頭髮蓬亂得打結,沒兩天人就顯得瘦了。劉青青過來見劉福祥這樣子,問了原由,才知道他與劉思民和劉天金在協商村裡的問題時產生了阻隔,劉思民對劉福祥的建議持否定態度。劉福祥回村來打算要下手的第一個計劃是利用農閒時間組織一支人力,把村口曲曲折折地繞到鄉墟的窄狹小徑,築成能通汽車的路。根據村裡的人力和物力預計,兩年時間可完工。劉思民認為村裡毫無資金,這項計劃是根本不可實施的,因為村裡的人們都不夠寬裕,溫飽問題尚未解決,誰也不願白乾。他推測,別說要持續兩年才能將這條路築通,按現有的狀態村民們一年也堅持不下去。劉福祥提出貸款,首先保證築路所需的資金,這樣便可把大家的積極性調動起來。可是劉天金又說問題沒有那麼簡單,對貸款的償還提出質疑。
24
二月。
乳汁樣的晨霧從山崗上翻滾下來,猶如氣勢磅礴的一條大瀑布。山上的樹林,小徑,一切被它遮蓋了,白茫茫的,彷彿萬物都化入了空間,飄飄渺渺迷迷朦朦,宛若仙境。
放牛娃在吁吁地吹葉笛,隱隱約約在靜風之中盪漾,鳥兒在樹叢裡興致勃勃地咕嚕咕嚕叫喊起來,好像溪間的姑娘洗衣發出的木槌聲,清脆碗轉,回縈在山谷裡。雞叫聲時隱時伏。
霧散了,爹爹坑就像一個秀秀麗麗的 姑娘楚楚動人,充滿生氣。潮溼的叢林裡散發出異樣的醇香。
郭大平矇頭蓋臉鑽在被窩裡甜滋滋地浸入在已打碎的夢影裡,遲遲捨不得翻開被頭來,微微地閉著眼皮輕輕呼吸,緊隨著殘餘的夢蹤在追尋,整個靈魂飛進了五彩斑爛的廣漠天地之間。他感到自己的軀體失去了重量,如一片沒有了綠色的秋葉翩翩飛翔於藍天上,那白雲,那太陽,那雄姿勃發的大雁……都親切溫存地擁抱他,撫摸他,使他亢奮地顫慄、暈眩。這時刻,劉德鳳就像一個金色的光環在他的視線裡,捉摸不定。她又似一個怪物,把他吸引得如痴如醉,傾心欲倒,使他的四肢鬆散得彷彿要脫落下來,五臟六肺在悄悄溶化著。他企圖將劉德鳳抓過來,親她的額頭和脖子,理順她那由於疲勞顧不及梳妝的蓬亂的頭髮。
劉德鳳在他眼簾裡由一個可憐的寡婦變成了神女。
這是什麼聲音?一聲聲這樣令人心旌搖動?
是劉德鳳?
她的嗓門真渾亮真優美,真……
是她叫我嗎?
是的,她在叫我。
郭大平……郭大平……郭大平哪郭……大……平……
驀地,他一躍而起看看棚口,太陽的光輝在棚外熔熔爍爍,北京佬站在那裡對著他氣憤憤的叫著,咕嚕嚕地嘮叨著,罵著他。
郭大平伸長脖子長長地嘆息一聲,抓抓腦袋後不知不覺的又愣坐在床上,思緒又飄到那美麗而纏綿的世界裡。他只要一閉眼皮,劉德鳳就向他笑眯眯地走來,她那厚厚的屁股不間歇地晃動,越晃越厚,展現在他的寸目前,拼命地擴大,接著遮蓋了他所有的視線,幾乎在向他沉重地壓迫過來。郭大平難以承受似的冒出冷冷的汗珠,心跳急劇地加緊,猶如飛旋中的列車輪盤在輾轉吼叫。好難過喲,他抓捏著熾熱的胸窩,恨不得刺穿它,將心臟擰個粉碎離開這個塵世一去不復返,甩了快樂也甩了痛苦。
郭大平為自己對劉德鳳萌發這種感情而驚駭,他後悔自己那一天不該去上山打鳥,可又是不得已呀,那天他實在悶不住了,劉青青害得他好苦,坐在木棚裡簡直是讓他去死。出來走走也真晦氣,正巧偏要看見劉德鳳光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