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對小夫妻新郎叫劉椿古,新娘叫謝桂貞。
劉椿古是個小篾匠,常年在外頭遊遊闖闖找活幹,雖沒進過學堂,大字認不得一個,人卻天生聰明靈活,鬼點子特別多。劉椿古走到哪裡都惹人歡喜,願意給點活什讓他做。這樣混了五、六年,劉椿古從一個十六歲的小夥子眨眼間變成了一個男人,肩膀長得厚厚的。他不單身材長得好,臉相也挺英俊,一到有姑娘的人家時,姑娘們都會被他引得春心勃動,悄悄與他打野眼。
劉椿古在外做篾匠,曾經遇過幾個大膽潑辣的姑娘,半夜裡上門來摸到他身邊……劉椿古的桃花運真是不少。於是劉椿古常在他老父親面前打贏話:“爸,你別愁我以後沒個老婆,我會帶進一個來你看看。”他爸噗地一聲乾笑,道:“你少吹大炮,到時不把我的衣兜掏爛才好!你一個黃毛雞子就想撿老鷹食?”劉椿古拿他爸這樣一蹊落,氣沒一處出。他受不了這一股氣,悶得像個瘟豬,當日沒扒一粒飯,就出了村去繼續攬活幹。劉椿古暗暗發誓要用事實塞住他爸的那張嘴巴,不讓他小看了自己。
從此之後,劉椿古對姑娘多了一個心 眼,不光想碰一兩回的“野食”,還想拉一個進爹爹坑去給他爸看看,讓他爸不花一分一厘娶個媳婦。因此,這回他順手帶了一把梳子裝進工具箱裡,每天早晨起來幹活時首先把蓬亂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光光亮亮地打上一點發油,抹得條條有序,來路分明,就活像戲臺上的奶油小生。可是做篾匠活成天坐在矮凳上揮動篾條,把地上的泥塵弄得滿頭是灰,颳去的竹青飄在頭頂上,晚上不洗頭怎能奈得下去,他堅持天天睡前洗澡衝頭。後來他想了個辦法,戴起草帽來遮住了飛來的塵灰和竹青。等到哪個姑娘走前來跟他打野眼搭話的隙兒,他就把頭上的草帽摘了,讓姑娘看見他那亮亮的黑髮。他心裡明白自己的黑髮可當作一種眩耀。因為他的頭髮特別黑,黑得很迷人。劉椿古這時候幹活就心不在焉,肚裡思量著這姑娘是否已經注意到了他這亮亮的黑髮,或者思量這姑娘是否是那種半夜會摸上門來的,或者思量這姑娘是否願意跟他進爹爹坑做他的老婆。
31
那年夏天他轉到一戶姓謝的家裡補籮筐,姐弟兩人對他很是熱情。那做姐姐的對他更是親切,整天對他笑眯眯的,眼勾勾的,說笑時嗲裡嗲氣。
劉椿古被這姑娘迷住了。
這姑娘看上去約二十一、二左右,其實她已經二十七歲了。她長得苗條,又嫩又白,竹葉臉像一面鏡子透亮,秀麗動人。她的乳房豐滿地頂著薄薄的衣衫,沒扎乳罩,走動時忽左忽右忽高忽低地像兩隻蝴蝶在飛竄。
劉椿古在他們家做活的第三天,那姑娘的弟弟出門去了,劉椿古就問那姑娘:“你叫啥名字?”那姑娘說:“謝桂貞。你呢?”他說:“劉椿古。”
“今年多大了?”那叫謝桂貞的姑娘笑眯眯的問劉椿古。
“二十二了。”
“我也二十二,咱們同歲哩。”她在瞞他。
“你哪月生的?”
“正月。你呢?”
“八月。”
“那我可以叫你弟弟啦。”她笑道。
“是哪。那我也可以喊你姐姐啦。”劉椿古帶玩笑的口氣道。
謝桂貞這時又笑眯眯的,她撿起地上的一塊廢竹皮甩在劉椿古的臉上。劉椿古沒理她,可她再次撿起一塊廢竹皮甩在他臉上。劉椿古這回不得不說:“你再動一下,我就……“他笑盈盈的,並不是生氣。謝桂貞笑眯眯的跑進她房間裡,從視窗裡露出腦袋七嘴八舌地對他嚷著,說什麼他把她家的籮筐都弄壞了,他的技術不高啦,等等。劉椿古火了,打算衝進去掃她兩個耳光,然後丟了活什離開這家。可是劉椿古衝進她房裡時,她爬上樓梯鑽上了房間的二層樓裡。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