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救你!”
如願開啟車門,把沈雲峰拖了出來,他的手臂受傷了,腿沒事兒。
如願又去拖專家,沈雲峰不顧受了傷的手也來幫忙,兩個人好不容易才把專家拖到了路邊。如願又想去把司機的屍體拖出來,可就在這時候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小心!”沈雲峰衝過來死死地把如願撲在地上。
車子爆炸了,如願驚魂未定,沈雲峰也長舒了一口氣,對如願笑了笑道:“你沒事兒就好。”
“你也沒事兒嗎?”如願問。
沈雲峰點點頭。
“除了手沒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
“身體別的地方受傷了嗎?撞傷,淤血?”
沈雲峰無奈地笑了,道:”放心,都沒事兒,死不了。”
“太好了!”如願笑眯眯地說。
她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踝,輪了輪胳膊,一個完美的飛踢踢在了沈雲峰的胸口,然後長舒一口氣,滿足地說:“五年前我就想這樣對你做了,再見!”
如願頭也不回地走了,城市在傾覆,卻成全了她最爽快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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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軍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沒幾天就偃旗息鼓,坎帕拉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如願所在的穆拉戈醫院艾滋病防治中心又開始了忙碌的日常。黑人做事總是拖拖拉拉,效率低下,再加上前段時間的動亂,這個月藥物緊缺,一切都亂了套,好多病人都沒有領藥品,如願聯絡不到哥哥,只能乾著急。
今天是領藥的日子,中心裡擠滿了人,空氣裡是難聞的臭味,如願走出醫院透氣。空氣裡瀰漫著體臭和低劣的香水味兒,這真的是一片有氣味兒的大陸,一個有氣味兒的國家,來這裡兩年了,如願還是不大習慣。
如願漫無目的地在外面走著,反正今天沒有藥品可以發,她不需要工作。
街上很髒亂,路又破又窄小,這裡是烏干達的首都坎帕拉,卻連中國的一個七八線小城市的城市建設都比不上。在首都最繁華的街道上,瀰漫著難聞的汽車尾氣,街上的開著的車在國內幾乎都是要報廢的,像是一隻只的八爪魚,吐著黑煙。
如願戴上口罩走在路上,嘈雜的福音音樂聲吵得她已經麻木。黑人真的是非常熱愛音樂和舞蹈的種族,隨時都可以看到人們隨著音樂熱情的起舞。如願呆呆地看著他們,這裡的人似乎總是這樣及時行樂,彷彿沒有明天。
事實上,他們中的許多人的確是沒有明天的。在如願所在的防治中心裡,登記在冊的成年艾滋病人就有將近一萬人,兒童也有幾千人,更不要說那些沒有登記的了。這個國家五個人裡就有一個人患有艾滋病,每天都有人不斷地在死去,前天還在店裡打工的小販昨天可能就死在家裡了。
這裡的人把未來寄託在宗教信仰之上,對死亡很麻木。如願從前是不麻木的,可現在她那一顆熱騰騰的心卻漸漸地在這片熾熱的大陸裡冷淡了下來。她被派來非洲已經快三年,死亡在這裡太稀鬆平常了,她已經不再對死亡多愁善感。
生命本來就是翻臉無情的。
逛了一圈心情也沒有變得更好,自從那一天看到沈雲峰之後,如願就一直提不起勁兒來。
真讓人生氣,憑什麼到現在他還是能夠控制她的喜怒哀樂?
冤枉。
回到醫院裡就看到袁飛學長在找她,袁飛和如願是一個大學畢業的,他大如願四級,後來又都在同一個疾控中心工作,但竟然幾年都沒有照面,彼此都不認識,直到前段時間爆發了埃博拉袁飛被派到非洲來,如願才認識這個跟自己頗有淵源的學長。
袁飛很喜歡如願,在他心裡這個女孩兒配得上這世上所有美好的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