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哦?你們真的可以保護家屬,你的父母,你的姐姐,當年是怎麼死的?”
顧向陽不回答,他看了看時間道:“合作的事情我們可以再談。現在你需要治療。木如夜,你不要固執了,你覺得事到如今,你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你撐不了多久,過不了一會兒,你就會因為失血而失去意識,你遲早會被抓。早點投降,配合我麼,對你更好。”
“誰說我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木如夜看著顧向陽,狡猾地笑了,臉上依舊是張狂的神情。
顧向陽那股預感又來了,他有些著急,道:“你不要衝動,還沒有到那個時候!”
“什麼時候?怎麼,怕我自殺?”木如夜張狂地大笑起來,可一笑就又咳嗽起來。
顧向陽想上前,可是木如夜卻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意圖,舉起一隻搶對準他道:“別過來,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你,坐回去。”
顧向陽只得又坐了回去。
“顧向陽,你真的挺了解我的。”木如夜微笑著說。
顧向陽沒有心情閒聊,他鄭重地看著木如夜道:“你忘記你答應如願的事情了嗎?你說你不會走蠍子的老路的。”
“我答應我妹妹,說我不會走蠍子的老路,所以我絕對不會被警察打死。我只跟她保證了,我不會死在你們的搶下,沒有保證我不用別的方式了結自己。”
“你這是在玩文字遊戲,無論是什麼方式,只要你死了,對如願的傷害沒有區別!木如夜,我知道葛平秋懷孕了,你還想見你的孩子出生吧?你不要做傻事。”
顧向陽希望木如夜還能顧及妻兒,所以即便知道可能性微弱,他還是想說服他。
“我的孩子不需要一個罪犯當爸爸,我投降,要麼是死刑犯,要麼是殺人犯,最好的情況也是個重刑犯。我不要我的孩子跟我一樣在陰影里長大,一輩子被釘在恥辱柱上。你知道的,在我們的法律裡,死人是不會被審判的。我死了才能給我愛的人,留一個清清白白的人生。”
“你死了,就一輩子都不能報復我。你願意這樣嗎?你死了,背叛你的人還活在這世上。”
木如夜輕笑一聲道:“看來你真的是不想我死。”
“我不想。你是的兄弟。”顧向陽有些動情地說:“你恨我,我也還是把你當兄弟。”
木如夜已經很累了,他扯了扯嘴角又笑了笑。
“我知道。我瞭解你,就像瞭解我自己。其實我也沒有恨過你,我必須要殺你就跟你必須要抓我一樣,這是我們必須做的事情。你是正義,我是邪惡,我們都有自己的規矩,都有自己的責任。我們本來可以做知己的,只是我們早早就選了邊站,註定只能當敵人。”木如夜伸出手,將手裡一直緊緊拽著的狼牙項鍊扔給了顧向陽。“毒蛇,我一直都把你當兄弟,到現在都是,你知道吧?”
顧向陽紅著眼,點了點頭。
木如夜緩緩舉起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他揚起嘴角,又一次得意地笑了起來。
木如夜的笑裡總是憋著一股壞,即便到了這樣落魄的境地,即便渾身是血,即便被警察團團圍住,即便已經到了生死的關頭,他依舊笑得囂張和自負。
永遠狂妄不羈,永遠不可一世,永遠毫無畏懼。
“有沒有話要我帶給她們?”顧向陽問。
“不用,我不說沒有意義的話,她們也都懂我。”木如夜坦然地對顧向陽笑起來,這一回眼裡沒有狡猾和懷疑,只是輕鬆和解脫,他說:“我先下去,我們三個在下面等你,地獄裡沒有恩怨,我們還能一起喝酒。後會無期了,兄弟。”
“章魚!”
……
最後一個人質驚恐地跑出了便利店。
槍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