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
“你的意思是世界要毀滅錫蘭麼?把一切的錯都推給這個罪惡的世界麼?”老人啞然失笑,“想不到翡冷翠派來了一個政客,政客才會說這種混淆是非的話。”
“真的,是這個世界。”男孩的表情很認真,“這個世界會毀滅一切阻礙它發展的東西,錫蘭已經阻礙了這個世界的意願。”
“我不懂你的意思。”
“這個世界只允許強者活下去,錫蘭不是強者。”
“荒誕!如果弱小就要滅亡,那這個世界就是野獸橫行的森林!該被毀滅的是這個世界自己!”老人怒吼,“你是個瘋子!你們都是瘋子!”
“也許吧。”男孩低下頭去,並不辯駁,長長的睫毛蓋住了他的眼睛。面對那種姿態那個年紀的孩子,老人的怒火慢慢地低落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疲憊感。
“你們可曾想過這樣的戰爭要死多少人?”老人低聲問。
“很多人,”男孩搖頭,“我沒仔細想過。我不是決策者,只是執行者,換句話說我是武器,武器是不需要思考的。”
“他們拿孩子當武器麼?”
“我沒把自己看作孩子,我沒資格把自己看作孩子。”男孩輕聲說,“不用因為我的年紀而猶豫,穿上軍服的人都是敵人。如果你來這裡是想要用那柄蛇形的武器殺死幾個敵人的話,就請動手吧。但我也會反擊,我們之間是對等的。”
“讓開。”老人說。
男孩一愣。
“讓開,那是錫蘭的王座。莫名其妙的孩子沒資格坐在那裡。”老人冷冷地說,“我不會對孩子動手,你怎麼自我判斷是你的自由,在我看來你就是個孩子,愚蠢的孩子。”
“真有意思。”男孩說。
“有意思?”老人皺眉。
“在翡冷翠,沒有人把我當孩子看,可一個敵人卻把我看作孩子。”男孩搖頭,“但很遺憾我不能允許你坐在這裡像個英雄那樣死去,你將作為戰俘接受審判。”
“魔鬼發起的審判麼?”老人冷笑,“那我作為錫蘭王,只有奪回我的王位了!錫蘭可以滅亡,但它的王座不容玷汙!”
他深吸一口氣,渾身鐵甲錚然作響。他勉力舉起那柄沉重的、鑲嵌無數寶石的蛇形刃,錫蘭的國之利刃,衝向王座上的男孩。
灼熱的空氣在耳邊高速流過,他的髮髻散亂,白髮在火風中飛舞。他放聲咆哮,彷彿回到了自己的年輕時代。這是一個王最後的衝鋒,衝向自己的死亡。
男孩腰間懸掛著精緻的小型火銃,老人曾經見過那種武器發射,就像是怒龍吐火。他身上的甲冑是錫蘭的傳國甲冑,地位雖然尊崇,卻是幾百年歷史的舊物,根本不可能擋住那種武器的一擊。
錫蘭王並不想殺死那個男孩,他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他只是要逼男孩扣動扳機。
可就在這個時候,另一柄利刃忽然切開了側方的火焰,那是一柄直劍,泛著堂堂正正的青光。那是一柄來夏國的劍,唯有大夏的工匠才能鑄造那種精美的武器。
夏國派人來了麼?夏國終於派人來了麼?這世上能夠對抗翡冷翠的,能夠對抗那些鐵傀儡的,只有大夏!錫蘭王驚喜地看向側方。
只有絕世的好劍手才能刺出那樣的快劍,一往無前,把全部的勝利希望都賭在頃刻之間!那個身影快到錫蘭王的老眼無法分辨,男孩也沒有足夠的時間抽出那柄危險的火銃。
事實上男孩根本沒動,他仍舊端坐在那裡,十指交叉,眼睛裡閃過一絲居高臨下的憐憫。
刺客的身影在王座前生生地停住,那柄狹長的劍只差不到兩尺就能刺穿男孩的胸膛,但他連一寸也推進不了了。一隻猙獰的鐵手抓住了他的劍,另一隻鐵手洞穿了他的心臟。
那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