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曦漫不經心地說。現在他還在蟄伏階段,自己的生死太多人關注,而且朝中那些上躥下跳的小人也實在鬧騰得慌,他沒有興趣做那個斬除雜草的人。
這次,太子這麼熱心地想把他推下懸崖,已經讓他的心更冷了。三哥是安全的,他已經逃出了鬼門關,就看著那幫小人們可勁地折騰吧,到時候,那個高高在上的人自然會出來把該收拾的收拾了,把他想扶的人扶起來,局勢明朗後,他再回去也不遲。
周閣老雖然已經辭官賦閒在家,但是重臣退下來的,在湖州這一帶,也是有名有望有地位,更重要的是,他信任他,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遠離朝堂的波譎雲詭,遠離那些勾心鬥角,就當是給自己放了一個大假了。
花木扶疏,幾株冬青悄然吐著新葉,翠綠的葉片嬌嫩地迎著早晨瑟瑟的冷風,穿著深褚色錦鍛夾袍的司城豐元站在冬青樹前,神色陰晴不定。
張百之垂手站在一側,齊王爺催得緊,他一大早被叫來,卻無法說出掮客路三的下落,那個人像是從地底消失了一般,全沒了蹤跡,而荊無言,也不在京城。他實在無從查起,因此,面前這位齊王爺,表情不爽得很。
他看著一向笑容溫文,翩翩君子之風的齊王臉色沉下去,眼裡的冷意漫上來,心中沒由來的湧起一陣寒意。一直追隨著王爺,他自然明白,他溫雅的外表下,是怎樣的手段。
但是他實在沒有辦法,掮客路三出現得突然,消失得也徹底,叫他從哪裡變出一個人來呢?不過,他還是從幾個見過路三的人口述中,畫了一張畫像,但畫像遞到司城豐元的手上時,他的臉色不見明朗,反倒更加陰沉了。
因此,平時鎮定自負智計的張百之,既不敢走,又不敢進一步請示,只等這位齊王爺發出他的雷霆之怒。
過了好處刻,張百之感覺自己背上已經汗透重衣時,司城豐元才淡淡地道:“下去吧!”
聽了這句話,張百之只覺得全身一陣輕鬆,又一陣慶幸,趕緊拱了拱手,退了下去。走出老遠,回頭一看,齊王還站在那株冬青樹前,連腳步也沒有移動半分。
早晨霧氣重,司城豐元站了一會兒,有霧氣在他的眉尖凝成細小的水珠,一粒小小的水珠甚至滾落下來,臉頰上沾了一點溼,他回過神,面無表情地踱回廳裡。
小鷺,這明明是你,我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你,但是為什麼找不到你?你到底在哪裡?你是故意在和我捉迷藏嗎?
那幅畫像,又是另一個藍小鷺,那靈動的眉眼,慧黠的表情,沒錯,他百分之百肯定,這才是小鷺。
找不到,不要緊,他會派更多的人,花更多的時間,以他齊王的身份地位,財力物力人力,他就不信找不到一個人。
片刻,陳光遠從外面匆匆而來,見到司城豐元,拱手道:“王爺!”
“嗯?”
陳光遠道:“四王爺已經從東宮回府了,王爺您還要去晉王府嗎?”
“不用了!”司城豐元把思緒拉回來,對陳光遠道:“這陣和四王爺府少些走動!”
“是!”
“東面還沒有訊息?”
燕王府在皇城東面,司城豐元這是在問司城玄曦的訊息。
陳光遠道:“燕王親隨莫永已經於幾日前回了京城,據說當時被殺手追殺,燕王與他們走散,至今沒有訊息,莫永已經派出很多人尋找,昨天甚至求趙王爺,晉王爺和東宮能派出人手協助找尋,只是除趙王派出了一支由王府家將護院組成的二十人隊,晉王和太子都沒有派出人手。”
“莫永沒來我齊王府?”司城豐元眉一挑。
“尚沒有,京城裡傳遍訊息,說燕王已經死於殺手之手,屍骸無存,回不來了。”
司城豐元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