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浸入紙三分,這畫應該有些有些年頭了!”
雲重山淡淡一笑,道:“能看出是何人手筆?”
司城玄曦凝神道:“畫工深厚,技法嚴整,年代距今至少一百年,那應該是前朝或本朝初期。如果在下猜得不錯的話,應是前朝名士高子維所出!”
雲重山點了點頭,道:“高子維驚才絕豔,書畫雙絕,這畫正是他所作!”他看著司城玄曦,道:“高子維一生作畫不足十幅,獨獨這一幅雖是他的真跡,卻沒有名字。你覺得,應該取什麼名字為好?”
司城玄曦道:“小子不敢妄言!”
“這兒也沒有外人,不必拘泥!”
司城玄曦看著雲重山意味深長的眼神,知道這是考較他來的。他一個當朝皇子,要評一個前朝名士所畫的京城圖,這京城,是前朝的京城,這街道,是前朝的街道,這百姓,也是前朝的百姓。
他道:“朝代更替,山河易主,一將功成萬骨枯,繁華依舊,人面已改,萬壽無疆終是夢。當年明月當年事,留與後代做點評!對著這圖,也只嘆一聲山河依舊了。”
雲重山哈哈一笑,道:“據說,高子維完成此畫之時,也是喟不已,說今日京城繁華地,他日狐兔出沒所,王侯將相,草民匹夫,終不免塵歸塵,土歸土,故而一時委決不下,不知道當取何名。你這山河依舊四個字,倒也應景!”
司城玄曦忙道:“小子胡言亂語,貽笑大方了。”
雲重山捋須一笑,道:“山河易主,一將功成萬骨枯,看你口氣之中充滿悲憫。可朝代更替,總是天道使然,人力無法迴天!”
司城玄曦搖頭:“朝代更替也許是天數,更多是人為。但凡為皇帝者,心中有百姓,勵精圖治,知人善用,遠離奸佞;為臣者,精忠職守,上報君恩輔朝政,下體民情查冤獄。這天數,也是可以改變的。”
“哪有一家之天下?”雲重山不以為然地道:“每一朝每一代,長的幾百年,短的幾十年,可見皇帝並不是一家的皇帝,天下,永遠不可能是一家的天下!”
這話如果換了別人來問,已經是大不敬之罪,但云重山身份特殊,他既不屬於東夏人,也不屬於西啟人,而且,他的財富是傲視任何一國的,說這話就沒有什麼不妥了。
“天下是不是一家統治不重要,但天下易主,苦的,是百姓!”司城玄曦皺了皺眉。
雲重山道:“你說的對,戰事一起,百姓命如螻蟻,無力自主。”
司城玄曦想起東夏現在的現狀,不由沉沉一嘆,齊王與太子已經分庭抗禮,不知道父皇怎麼想的,若是東夏內亂,他國虎視眈眈,東夏堪憂。
第416章 山河依舊
雲重山道:“聽說,你為了尋找雲霄,已經有三年不曾理過東夏的政事了?”
司城玄曦苦笑道:“我本來只是一個閒散王爺,無兵權,無政權,領的是虛銜,無實職,東夏的政事,我沒有置喙的餘地。”
“你就沒有不服?”雲重山犀利地問。
司城玄曦笑了,他坦然迎視著雲重山的打量,道:“國破從來不是外患,而是禍起蕭牆!前朝若不是兄弟鬩牆,無人理會百姓死活,鬧到民不聊生,天下大亂,也不會國破。我若為了一己之私,覬覦那個位置,踏著無數的屍骨,我寧願做個鄉野村夫。”
雲重山搖頭嗤笑:“在其位有在其位的身不由己,要是你這個閒散王爺做得真閒散,也不會幾次三番差點丟了性命。有時候,勢迫人為,非所願也,乃不得不為也!”
司城玄曦一時做聲不得,是啊,這麼些年來,他不想捲入朝堂的旋渦之中,但因為膠東的戰功在,被太子防,被齊王防,而他要查到母妃的死因,也觸到一些人的逆鱗,樹欲靜而風不止,又什麼時候享受過真正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