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睡著,一個站著,就此不動,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清風透窗而來,吹動司城玄曦的衣襟,他晃了晃頭,走過去抱起沉睡的雲霄,歪歪斜斜走進內室,向床前走去。
醉後的雲霄臉色酡紅,如同桃花朵朵開,身子更是綿軟溫暖,此時在司城玄曦懷中,很自然地為自己找一個舒服的姿勢,在他的懷裡小豬一樣拱呀拱的。
司城玄曦唇角泛著一絲寵溺的笑意,雖然腳下搖晃,卻是向床的方向直線行走。終於到了,他輕輕地放下她,又拉過被子為她蓋上,順便就坐在床前,近距離地看著雲霄的睡顏,滿足而寵溺地笑著,有點傻氣。
酒意終於也湧了上來,面前的雲霄臉容時模糊時而清楚,似乎在笑,又似乎蹙著眉。他湊近去,凝神看著,又揉揉眼,傻呵呵地笑了笑,嘟起嘴,在她嫣紅的唇上悄悄一吻,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再也撐不住酒勁,伏在床邊睡著了。
散朝之後,司城豐元交代滕衝一些事情後,便回到恭帝靈前,卻發現靈前已經有一個人。一陣低沉而壓抑的咳嗽讓他皺起眉頭。
他冷漠地道:“三皇弟,你這身子骨,自己也不知道顧惜著點,別父皇還沒入皇陵,又要為你辦喪事!”這話惡毒之極,也老實不客氣。
司城玄瑞並不生氣,他因為劇烈咳嗽而喘息著,邊喘邊道:“多謝皇兄……關懷,我不礙事!”
“我倒是忘了,你這多病之身倒也牢固得很,不死不活不好不壞的一直到現在,想必你早就已經習慣。不過,若是你病發在這裡,不免叫父皇九泉之下也心生不安,這便不是盡孝了!”司城豐元仍是冷冷地說著,語氣裡絲毫也不掩飾他的尖刻和惡毒。
司城玄曦站起,才一動,就似乎一陣暈眩,又跌坐下去,再一陣劇烈咳嗽,才艱難地爬了起來,弱聲道:“皇兄教訓的是,既有皇兄在此守靈,我便回府去了。”
“趕緊走吧,父皇這裡,我自會安排六皇弟七皇弟守靈。你照顧好你自己就算幫了我的大忙了!”
司城玄瑞點了點頭,想要出口的話被一陣咳嗽給衝了回去,又看到他眼神之中的厭惡,終於沒再說什麼,離開了靈堂。
看著他離開,司城豐元的眼神中一片陰鷙,他走到靈牌之後,掩開幃幔,看著棺中恭帝清瘦的臉,目光如刀如劍,似乎要將他切割開來一般。
過了良久,他才收回目光,心中恨恨地想,遺詔,傳國玉璽,老東西,你這是玩我嗎?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傳國玉璽。
東夏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遺詔?哼,遺詔所定之人是我也還罷了,若不是我,我必叫你司城家族人丁凋零,血流飄杵。我司城豐元,不,我顧飛才是天命所歸,遺詔能耐我何?
他的思緒回到之前朝堂之上,他高高在上,所有人在下面都得仰望他,連司城玄曦,也不得不聽他調遣,這種感覺,這種天下在握的感覺,這種唯我獨尊的感覺,實在是語言難以形容的爽。
司城玄曦,八萬人馬,五十萬石糧草,你的人有命吃完嗎?
西路邊陲,鎮西將軍陳東鋒,那是我司城豐元的人,燕州駐防將軍伍俊鵬,那也是我的人。還有云州守備溫擎天及手下的六萬兵將相呼應,整整二十四萬人,還能吃不下他的八萬人?
司城玄曦,或者你命大,你可以從重重追殺之中混入京城,但是,這次就是一個必死之局,我早已經傳訊給陳東鋒,你的八萬人馬,就當我送給西啟的炮灰吧。連同你,烈炎戰神,我呸,在我眼裡,你不過一個死人罷了。
嗯,司城玄曦若死了,不知道藍宵露會怎麼選擇。
他想到那張倔強而清麗的臉,那從容而淡漠的神色,突然心中一動,立刻撩開幃幔,走離棺前,走出靈堂,對靈堂外候著的甘文思道:“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