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進門的那一刻起,胡守成就呆了,左經武也呆了。
太子?
胡守亮和鄧祺沒見過端木長安,也還罷了,胡守成和左經武卻是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既然太子來了,那這個,竟然真的是太子妃?太子這是轉性了,居然真的要冊封這個相貌平平的女子為太子妃?
他冊太子妃不要緊,要緊的是,今天,他胡家兄弟,可是完全把太子妃給得罪了。
這時候已經不是想真和假的問題了,他們趕緊跪了下來,道:“太子萬福金安!”
看情勢轉變,最鬱悶的就是左經武了,他懊惱又後悔,本來都已經站在太子妃的陣營這邊,都怪自己,立場不穩,被胡守亮幾句話給慫恿,以為面前的真佛是假的,把太子妃給得罪了個透徹。
端木長安指著花園,對胡守成道:“老胡啊,你家的這花園佈置得忒沒格調,沒鼻子沒眼睛的,看起來一點也不舒服!”
胡守成道:“末將是個粗人,明天我一定找人來重整花園!”
端木長安笑著搖搖頭,道:“那多麻煩,雖然沒什麼格調嘛,但這些樹長得倒是怪熱鬧的!”
胡守成不知道端木長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一時不知道怎麼作答,只訕訕地陪笑。
這時候,胡守亮和鄧祺早就呆住了,趕緊也跪在地上,尤其是鄧祺,剛才還罵人是混蛋的,他罵的,可不就是太子嗎?辱罵太子,這可是殺頭大罪!他嚇得直抖,連話也說不利索,只知道伏下去磕頭。
端木長安看也沒朝他們看一眼,慢悠悠地轉到右邊,笑道:“喲,真熱鬧,人可真不少啊!”他指著藍宵露,笑得更歡暢了,道:“愛妃,你是不是混得太慘了一些,這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你才想起本太子來?”
胡守成如夢初醒,趕緊喝道:“快,放開他們!還不見過太子?”
那些守備軍趕緊收刀,整齊地跪地行禮:“太子金安!”
丁平等人也跪下行禮。
最懵然的是知勇,他只是個賣菜的菜農,平時難得見到大官,今天見到的一個比一個大,竟然連太子也見到了,他也顧不得腿疼,守備軍士把他脖子上的刀一撤,他就趴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起。
端木長安擺了擺手,道:“我也就隨便走走,走到胡府門前,聽著裡面挺熱鬧,好像是抓住了江洋大盜?”
胡守成心裡那個鬱悶,忙道:“太子明鑑,都是末將糊塗,一場誤會,一場誤會!”
“真的是誤會?本太子怎麼聽到拒捕啊,傷人啊什麼的,拒捕可是大罪。我看這陵州府尹也出現了,真要是誤會,不至於這麼大陣仗吧?”端木長安仍然笑著,但是那薄唇裡吐出的話,卻讓胡守成難以回答。
左經武又開始流汗了,想到得罪太子妃,還帶了衙役來圍捕,心裡就拔涼拔涼的,端木長安一提到他,他就啪啪啪連打了自己幾個嘴巴,磕頭道:“太子饒命,下官有眼無珠,不認識太子妃,以為,以為是假冒的……”
胡守成從端木長安出現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事情有變,一直在想對策,左經武這幾巴掌,似乎把他也打醒了,他也單膝跪下,道:“太子,末將也有罪。”
“胡將軍,你又有什麼罪了?”端木長安一副頭大的樣子,左右看看,無奈地道:“怎麼本太子一來,你們個個搶著說自己有罪?到底有什麼罪?”
胡守成眼中厲光一閃,一指鄧祺,道:“末將糊塗,末將不明真相,被惡奴挑唆。這惡奴顛倒黑白,說胡府裡來了幾個江洋大盜,末將心想,既然陵州府裡出了這樣的事,我身為皇城守備將軍,抓賊還百姓一片安寧,原也責無旁貸,這才急忙帶了休班的軍士來協助陵州府尹左大人抓賊。不知道原來是這惡奴存心想要害太子妃,將我等矇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