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皇上聖明,臣在宮中製衣二十年,連先帝龍袍,都有數件出自臣之手,這種低端的錯誤臣自是不可能犯的,也萬不敢犯,實是……”那女尚宮說道頓了下。
“說下去。”金座上的男子開口道。
“是是,請聖上將那日顏容華所穿的舞裙取來。”那女尚宮撲地行禮說道。
夜帝對一旁的宮人使了個眼色。
很快那件舞裙便被宮人們取來。
“聖上聖明!”那尚宮捧著盛有舞裙的案盤顫聲高呼一聲,“聖上明鑑,這舞裙裂縫之處並非我裁剪的縫紉處,而是布匹中央,大部分的原因當是這是布匹本身的問題——”
那尚宮娘娘說道,將頭壓低了許多,雖是顫聲高呼,神情悲傷,卻是眼中毫無驚懼之色,就仿若只是陳述完什麼而已。
“混賬!”夜帝從龍椅上起身,眼中的怒火比先前更甚三分。
“這是誰家的布匹!”
“回聖上,此次這批宮中舞衣選用布匹為姚家的霜華緞。”尚宮娘娘說道。
夜帝一甩龍袍的衣袖,厲聲道:“將姚家所有人打入天牢,聽候問斬——”
“是,聖上聖明。”金鑾殿下的皇后和宮人女官們齊聲高呼道。
“傳璃王。”末了,夜帝喚了一聲。
皇后震了一瞬,輕咬了一下薄唇。
只有安雨翎心裡清楚,慕後她真得以為夜帝什麼都不知道嗎?若不是夜帝由著她胡來,她以為呢……
倒是璃王真真是可憐至極,好事輪不到,這種斬人抄家之事夜帝偏生與了他,那功德戰績都被太子得了去,卻要璃王為人嫉恨,卿夜闕的心,也真真是狠……
安雨翎自是不會說什麼,領了命,再出殿去命人傳璃王。
世事造化弄人,得意了沒幾天的江南姚府,全部送進天牢了,驚動了全長安城啊。
各處盛傳霜華緞出了問題,而前些日子上吊死了的顏容華,就是因為一支舞,衣衫破裂送了命。
至今還有人傳姚家的被押入天牢時候的場景,姚元長押在最前頭仰天長嘯、哭啼不止,姚夫人手中還抱著剛滿一週歲的姚家小少爺,而姚小姐押在後頭亂叫著,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姚家人都有些神智失常了,一群丫鬟婆子們也被推到一堆,被押了下去。
紅綾在隨著這群丫鬟被押出來的時候,就意識到了出了什麼事情。
這時候唯一的指望就是在江南姚思珩快逃,逃的遠遠的!去東洋也好西洋、南洋也罷,或者去草原,漠北,冰城,都可以,將該收的銀子全收了,早些逃吧。
紅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自己最後還是落了淚,她恍惚間憶起那個少年——
“綾兒,他們又打我了,我爹罵我,他們打我,還不給我飯吃。”
“綾兒,你瞧瞧,都流血了,幫我呼呼……”
“綾兒,你輕點,真不溫柔!”
……
那麼,她那個時候是怎麼回答他的……
“你活該,誰叫你不認真讀書,成天想著玩,就該餓著。”
“好打架的狗,從來都沒一張好皮!”
“怡紅院的花娘最溫柔,你去找她們吧!”
……
哀嚎聲從長安姚府的大宅直到天牢都為消散,她也落淚了,倒不是因為自己的命運……
“嘭”的一聲,大門被關上,紅綾還來不及回頭一望,就被人扔上了囚車,她痛的想哀呼一聲。
長安,她來了,卻依舊未想起她過去的事情;現在,她要死了,還是沒有想起過去的事情……
她喟嘆一聲,沉默的低下頭。
大街上,人群之中,兩個戴著斗笠的人。
“主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