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著胸口,他多次因為這個女人失神,這樣做是不對的,可是午夜夢迴之際,當這兩個身影在腦海中重疊的時候,他心中疼痛愈加蔓延,那煩躁感將要衝破他的胸膛,故,他失眠了……
終於,在皇宮裡沒有瞧見這個女子的身影,說不清是失落還是慌張,每每在凌晨天還未亮的時候,走過正中門外的宮道。
他便會憶起,六月十二的那一幕,她無神的眉眼,近似九兒的輪廓,還有……那一句讓他熱血險些沸騰的話語——
你的藥呢?
可是,她不是,他又何嘗沒有希冀過……
當嚮導這個可能的時候,他幾乎是策馬狂奔至集賢堂,開口便說了一句讓眾人驚愕的話:“查查孤蘇鬱的妻子。”
他紅了臉低下頭,最終等了許久次日正午,他失落的離開。
韓氏女,韓月兒?邯鄲人士,十二歲嫁與孤蘇鬱為妻,家中還有一兄長。
官籍俱在,皆可考。
或許只是像罷了……
當時他只是苦笑自己的瘋狂。
寡月深凝了一眼面前的黑衣女子,決絕的轉身。
顧九聽到他不穩的氣息,還有衣袖拂動時的氣流聲。
他生氣了……
當意識到這點的時候顧九步子一滯,她握著竹竿的手骨節發白,黑紗纏裹著的臉上,薄唇緊緊地咬著,她似乎陷入一個兩難的僵局。
她捨棄了孤蘇鬱,捨棄了洵兒,捨棄了師父,來尋他啊……
她似乎沒有想過,若是他不要她,她該去哪裡……
她掙扎著,聽著那急促的步伐越來越遠。
是他,他不出聲,她也知道,一定是他……
那決絕的步伐,不陌生,卻依舊疼痛,比那日宮門,讓她倍感痛楚。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果然這是水性楊花的女子該有的懲罰,到最後誰都不會為誰停留……
“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
感君纏綿意,常佩紅羅襦。
知君用心如日月,
事夫誓擬同生死……
還君明珠雙淚垂,
恨不相逢未嫁時……”
羞臊夾雜著一股莫名的痛楚湧上寡月的頭面,他握著木盆的手骨節發白,從脖頸一直紅至耳根。
這個女人,她瘋了嗎?
他何曾贈她明珠,又何曾待她之心有如日月?
……
事實證明,瘋癲之氣是可以傳染人的。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洗了半個時辰的衣服被他仍在草地裡,他一把抓住那盲眼夫人的手,竹竿就這麼落在地上。
他拉著她走了許久,一直走到城中的街市。
他喘著粗氣,胸前起伏著……
他驀然回首,拽住她的手的時候,顧九自是一怔,她只是心中傷痛,有感而發的念出這首詩,沒有料到他的反應如此之大,卻是心中歡喜,他這麼一個冷清的人,能對她有反應,至少是心中有她的,若是別人,他不會管的吧……
她竟是有些甜蜜的反握住他的手,這樣的舉動無疑是讓少年一怔。
少年發熱的頭腦漸漸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在幹嘛,卻已是甩不開女子的手。
他回頭,望著女子,想開口呵斥兩句,揚眼環視一週,這已是在大街上了,而且,畢竟……是他拉著人家出來的……
他嘴唇動了動,終是一句話未說。
顧九感受到他在盯著自己。
“你是要帶我私奔嗎?”她竟是沒羞沒臊的湊上前來,也不知是凝著何處,同他說道。
這一句話,對這少年來說無疑是同打了雞血似的,臉全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