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若能出去,必隨了你……”
那時的紅綾,眉眼氤氳,眼圈微紅,他信了,便一直的等,一直的等……
從清荷麗麗,至菊影斑駁,再至大雪紛飛,今時桃花滿簇,如此,一年他都覺得好是漫長,卻還有三年……
宅院裡頭,一處窗欞被闔上,女子背靠在牆上。
若是他真能等她三年,她此生此世便將他放在心間,與他白首不相離。
只是世間薄情者眾,痴情者寡。他姚思珩是一時興起,還是……
——
四月初的揚州城,小橋煙雨,河邊垂柳,冷月無聲。
河邊畫舫,一個靛青色的身影,擎著傘從容上船,身後跟著一個同樣擎著傘的少年。
“九酒坊的坊主,您可來了,我家主子恭候您多時了。”一個青灰色衣袍的小廝朝著顧九說道。
顧九微微勾唇邊收傘邊說道:“路上耽擱了一會兒,讓船主久等了。”
那小廝凝了顧九一眼道:“坊主隨我進來吧。”
顧九早就收到這畫舫船主的來信,聽說是從長安慕名而來的,也不知是哪一戶的大商。
那小廝掀開簾幔,引著顧九進去。
顧九隨著那小廝進畫舫,就瞧見一目琳琅,古意三頁屏風對著大門的那一面繡著松竹梅歲寒三友,反面繡著桃李杏春風一家。
瑪瑙子的珠簾兒再被那小廝挑起。
“坊主。”那小廝笑著再示意他們。
將入內室,顧九就瞧見紫檀木的座椅上一個一身紫黑的少年,見顧九進來,那人站起身忙上前來迎。
顧九怔動間目光落在來人的臉上,修眉鳳目,容貌俊逸,看著不過一少年,只是……。顧九皺起眉頭,這人的瞳孔,為何比旁人要多上一圈?
猛然間她收回眼,搖搖頭,朝那人拱手行禮。
“讓船主久候了。”
“確實是久候了。”那人爽朗的笑,又示意顧九坐下。
“船主是要同顧某做生意?”顧九坐下後問道。
那人似乎是想了想,道:“算是吧?”
顧九凝起眉,什麼叫算是?
她頓了一下,道:“船主想買酒嗎?”
那人又沉思了一下道:“不是。”
顧九滯了片刻,眉頭愈加深鎖,小廝正好上前來奉茶,顧九接過茶杯未曾飲用,杯盞放在紫檀木桌上,她朝那人一望,低沉道:“你想出銀子讓我將生意做大?”
那少年偏頭、側目、眸中有深意,許久,微微點頭。
“坊主果然是聰明人,不瞞坊主在下手上如今有一筆資金,買宅辦田都是些死錢,在下不想將這錢這般花了,便想找些路子,三千兩銀子,坊主我出錢你出力,可否?”少年從檀木的座椅上站起,紫黑的華服傾瀉下來,沒有絲毫的褶皺。
顧九再度皺眉,想不到此人小小年紀,如斯心思。
“為什麼選我?”顧九淺淡地問道。
那人聞聲轉身,笑道:“因為……感覺吧。”
顧九唇角一抽,不置可否,便也知道不會是這麼簡單。
“公子打算得幾成?”顧九問道。
“你這麼問是同意了?”少年欣然回到座位,端起桌上的茶水,痛飲一口,喝得急,舌頭被燙了一下。
顧九這才發現這人一絲屬於少年,該有的神情。
嗯,還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
“我們五五分如何?”鄭子衿喝完茶水後忙道。
顧九沉凝片刻後,沉聲道:“不行。”
少年吃了一驚,連一旁的小廝和紫砂都有些小吃驚。畢竟本錢是這人出……
“為什麼?你難不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