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寡月,並沒有失神訝異多久,他緩緩地揚起唇角,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扯出這個笑容來……
他待九兒如白鴿,雖然會心痛,他不會阻止她的飛翔……
更何況,他信她。
若是顧九還愛著洛浮生,在長安不會不去尋他。
況且,他對自己有信心。
也對他的九兒有信心……
他不許洛浮生見她,只是不想他去打擾他的九兒……
“九兒……”他緩緩地上前,伸出修長的手在將將撫上她的面頰的時候,猛地收住,釋然一笑後,柔聲再道,“九兒,我出去會兒吧……”
他很體貼的想將這裡的空間留給他二人,即便是心中做了很大的取捨與掙扎。
他唇上寵溺的笑不減,手卻緩緩垂下,溫熱的氣息也要離顧九而去……
“不要。”
可是下一刻,那女子卻猛地握住了他的手,將他留下。
這個時候,倒是喚作鄭子衿一癟嘴,識相的離開。
大門被帶上,鄭子衿尤擔心屋內的人鬧出什麼事情來,下令他守在門外,誰都不得靠近……
洛浮生已是很多年未見女裝的顧九了,從她出現的那刻起,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可是她的眼裡哪裡又有他呢……
疼痛,在心底蔓延。
物是人非事事休。
終究是他,執迷不悟了嗎?
他只屬於阿九的少年時代,或許如今連記憶也稱不上了……
那他,究竟在執著什麼?
兩年來,他日夜思念的人就站在眼前,而他卻不知道他苦心執著的相見是為了什麼……
她用她唇角的微笑告訴他,她很幸福。
能給她幸福的,只有靳南衣……
是啊,縱使靳南衣滿腹算計,也終究比對她棄之不理,不聞不問的洛浮生要好!
銀衣人,低垂了高傲的下頜。
前些日子,在江南的時候,父親言:他著一生太過心軟,又太過重情,不適合為將,便請求日後託楊國公的關係進三省六部試試……
重情的最後。終究是,剪不斷,理還亂。
他餘光落在顧九和寡月緊握的手上。
心,依舊被蟄痛了一瞬。
沒有人開口打破這一刻的寧靜,彼此注視著,沉默著。
許久之後,洛浮生才抬起頭,同顧九扯出一個上揚的唇角,柔聲道:“阿九……你沒事真好……”還有,我好想你……
顧九神情鬆動了些,鼻尖微發酸,一股已分不清是誰的情緒在心頭蔓延。
她身子一顫間,被緊握著她的手的少年捕捉到了。
不想引起更大的誤會,顧九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感受,凝著洛浮生道:“聽說你臘月婚期,我祝福你。”
銀衣男子方才一瞬明亮的雙眸黯淡下來。
他不要她的祝福……也許,他還會幸福,可是他不要她的祝福……
想著他凝視著顧九的雙目微紅,有氤氳的水汽浮上來。
為什麼,再相見,他變得不善言辭了,明明有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
他的愛,他的深情,都在她二人面前如此不堪一擊。
到頭來,配不上的人是他……
到頭來,什麼都不是的人是他……
心頭的酸澀之感更濃,他心頭起伏著,有一種名為悲傷的東西,在胸膛之中叫囂著,呼之欲出……
阿九,真的要與我做陌路人了嗎?
任時光匆匆,兩年都未曾帶走他腦海裡她的影子,遺忘一個活生生的人還需要多少年呢?
為什麼,他再也不是那個恣意風流的……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