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怔在當場,她尚且不記得劍的招式,又如何能將這劍法舞出?
夜風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已架劍道:“我起個頭……”
很奇怪夜風打出第一式的時候顧九跟著一起,似乎是後面的招式全部如瀾入腦一般,行雲流水,飛劍挽花……
顧九在舞劍的過程中豁然開朗……
原來這劍的招式,在她忘了的一瞬間,卻也記住了……
她邊舞的時候,夜風在一旁道:“這套劍法無需刻意去記,刻意去記的人,到最後都銜接不全,只有一個過目不忘的人,在第一次用心記住卻全部遺忘後,再憑著心跡一一尋回,便才是真正的記住……”
靛青色衣袍的女子,越舞越順,在穿越而來的時候,她便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這劍法前期飄逸卻不失莊重,到後五式的時候卻是激昂而又不失灑脫……
“這劍法與你有緣……”顧九在收劍的時候,聽到夜風一聲喃呢。
有緣?……
“這是陰氏族女的必習劍法……”末了,他聽得身後那木樁子上的少年傳來一聲溫潤卻低沉的聲喉,那人無奈的搖頭輕笑,“倒是我失察了……”
這劍法除去前兩式和尾兩式與陰氏族男的必習劍法不同以外,其他的六式都是一樣的。
夜風望向寡月勾唇道:“你瞧出來了,不過也許不是這樣的了,我也記不清了……”
時間太久,久到他都還原不了了……
那一樹的梨花,那漸漸遠去的琴聲,還有那舞劍女子的身影……
快記不清了……
也許是覺得氣氛太尷尬了,也許是周遭的傷感情緒太濃了,綁在木樁子上的少年哈哈大笑數聲後道:“這個九兒學更好,這套九兒教給女兒,我的那套教給兒子……哈哈……”
這笑,卻比方才的傷感聽著更淒涼……
顧九紅了臉的同時,鼻頭微酸。
正午的太陽很烈,那少年額頭豆大的汗水滾落下來……
顧九給他擦著汗水,可那少年似乎是睡著了。
真是辛苦啊……
顧九邊替他擦著汗水,邊想著是不是該讓他休息一會兒了?可是夜風那裡似乎是沒有什麼想法啊……
夜風坐在石桌前,執起茶壺,冷聲道:“你也別太心疼他了,鬱叔說了,他要常出汗。”
出汗,也確實如此,可是寡月以前忙活的時候也沒少出汗啊?為什麼非要這樣整得他這麼“辛苦”?
夜風摸了摸鼻子道:“咳咳,鬱叔還說了,他要曬太陽,最好……最好能曬成我這樣……”
“噗……”顧九沒忍住,要陰寡月曬的同夜風一樣,那是去赤道吧,在長安的冬陽怕是行不通了。
綁在木樁子上的少年耳朵動了動,夜風他就嫉妒他膚白貌美吧……
夜風繼續抹鼻子,老子是你哥,也是天生麗質,不過是行軍打仗曬黑了的!等再養半年,就同你一樣白白嫩嫩了……
不,他還是不想白白嫩嫩了,看出去一副病態樣子,看著就讓人懷疑“不舉”……
陰寡月眉頭一皺,如何又回到這個問題上了?
“咳咳,幫他把繩子解了……”
夜風指著寡月,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顧九訝了一下,不明白夜風這麼急著作甚?
“怎麼了啊?”
顧九正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動手要給寡月解開=繩子,那人卻睜開溫和清澈美麗異常的鳳目來。
“他茶喝多了……”
溫和地說出惡趣味的話,顧九愣了一下後,唇一揚,樂了半天。
夜風一早上灌了那麼多茶,難怪跑得那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