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與寡月同時一怔。
“說下去。”卿夜闌淡淡道。
“是,聖上。那人是姚氏家僕,是名女子,與前黑袍將軍容顏一模一樣,臣……懷疑,那女子與孤蘇鬱有血緣關係。”別韞清說完深叩一首。
夜闌與寡月相視一望。
“聞聖上想收服孤蘇鬱,臣已將那名喚:紅菱的女子帶至宮門外,聽憑聖上吩咐。”
二人都懂,別韞清的意思是用紅菱牽制孤蘇鬱,讓孤蘇鬱歸順。
寡月眸光一黯,道:“可行嗎?”
卿夜闌抿著唇道:“不妨一試。”說著已從龍椅上起身。
正巧這時候,雲羅進殿,他環視一週,近卿夜闌身前道:“聖上,華胥樓主與扶風皇子求見。”
聞此卿夜闌步下一滯,他凝著一旁的別韞清道:“朕一個時辰後去天牢,別大人帶上那女子。”
“謹遵聖上旨意。”別韞清叩首謝恩後退下。
卿夜闌同雲羅道:“宣。”
·
慕華胥同六皇子扶風一道從殿門而入。
那男子妖冶傾國一身火紅的緋衣,他手中端著案盤,那案盤用緋色的布帛覆蓋著。
“聖主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二人躬身行禮,雖不曾下跪,卻是言辭誠懇。
一禮過後,那一身緋衣的男子卻是捧著案盤跪地,他低垂著眉眼,沉聲道:“聖主,這是江南慕舫旗下所有的產業與人馬……請聖主笑納……”
卿夜闌明黃的身影一顫,他身子微前傾,眯著窄長的鳳目,啟唇道:“華胥樓主是何意?”
慕華胥低垂著頭道:“聖主恕罪,華胥乃西涼七皇子……”
聲喉裡的妖嬈斂起,轉而低沉。
高處的二人神色各異,也許矇在鼓裡的感覺很不好受,可平心而論慕華胥從未做過對不起他們的事情,反而是大雍滅了西涼。
他慕華胥辛辛苦苦建立的江南基業,就這麼拱手與他們嗎?寡月一時間無比茫然了,慕七若不能呆在大雍,便也只能回西涼了……
明明,這一切是他們受之有愧,卻又不得不接受……
江南的經濟慕七拱手於今聖,對今聖而言,無疑是如虎添翼。
“慕華胥,朕封你為西涼王,封邑西涼三部如何?”卿夜闌似幽潭般的深眸打量著慕華胥,絲毫不提什麼隱瞞之事,他沉聲道。
慕華胥唇角揚起一瞬,搖頭道:“不了聖上,這殊榮慕七不要,但求聖主將這殊榮給我六哥,還有其他五個哥哥……華胥紅塵中來紅塵中去,天涯各處,自能為家。”
這話旁人說,夜闌不信,但華胥樓主說,他信。
慕華胥乃經世之才,千金散盡還復來於他而言不是噓誕。
“嗯,七皇子心儀何處,不若朕命人送你一程?”卿夜闌笑道。
他話音剛落,殿內其他三人眸光一閃,站在他身後的陰寡月也是眉目一動。
顯然今聖並不是完全相信慕華胥……
他初登帝位,留下的隱患太多,任何一個都有可能發展成“毒瘤”。
寡月能體諒卿夜闌的用意,但他信慕華胥……
素衣少年上前柔聲道:“聖上,七哥生性逍遙,縱情山水,早些年就同臣說要去周遊一番,只可惜臣無能相陪了……”
夜闌聽聞“七哥”二字,便知曉寡月此番言語之心思了……
他勾唇笑了笑,微頷首。
慕華胥朝陰寡月盈盈望去,微紅了雙頰,他欺瞞寡月如此之久,而寡月不惱他,不怨他,反而處處為他考慮,這無疑是讓他覺得心中羞愧的……
“西涼之事朕會給六皇子和七皇子一個交代的,所俘虜之將士也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