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柏臉上黑如鍋漆。
只是心頭再是氣怒氣悶,都沒捨得斥女兒一生胳膊肘子往外拐,只給七七又狠狠記下了一筆。
彼時,紅豆拉著七七,已經在青河邊上田埂繞了好幾個圈。
收割過後的稻田地裡,堆積著一堆堆的禾垛子,乾裂田地裡的禾茬子橫豎排列整整齊齊,短短一茬,枯黃髮硬。
於禾茬子間,已經開始長出了翠綠的豬菜。
站在田埂上四望,迎著帶涼意的河風,仰望碧空雲絮,有天高海闊之感。
只是一對年輕人都沒有賞景的心情。
一前一後走在狹窄田埂,明明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心頭已經不受控制的起跳。
一聲一聲,劇烈撞擊胸腔。
天棄走在後頭步履平穩,看著前面脊背僵直的女子,幾度抿唇都沒能張開口。
明明有一肚子的話想說。
自從那日一句南枝之後,兩人就再沒有單獨說過話,只要兩人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四面八方不知道什麼位置就能立刻冒出個人頭來,對著他們死亡凝視。
那種感覺天棄只想到兩個字形容。
啥蛋!
「你如今是皇帝了,能離開朝堂那麼久?打算什麼時候回去?」輕風中,女子細細聲線傳來。
天棄怔了下,不知道怎麼回答,回來以後他滿腦子都是要怎麼靠近她,壓根沒想過回去。
這些時日裡,他每一天的狀態,都像個懵懂青澀一腔血氣的毛頭小子。
更像是要求偶的狼王,只憑滿身孤勇。
哪怕被所有人不待見,她在這裡,他就不走。
沒聽到回答,女子似疑惑了下,回過頭來。
風拂過她頰邊的髮絲,不停撲在白皙細膩的肌膚上,飄飄蕩蕩觸上她櫻紅唇角。
天棄瞳孔縮了下,覺得這風極討厭。
「問你話呢,怎麼不答?」
回過神來,漆黑眸子對上那雙水瞳,天棄低道,「我沒想過走。」
眼眸深幽,黑如天際暗夜,眸心深處有烈火跳躍燃燒,將她緊緊攫住。
好像她既撞進了他眼中,就逃不掉,只能等著被烈火焚燒殆盡。
「想要回玉璽?」被鎖在那般侵略極強的目光下,明明越發心跳如雷,紅豆卻強忍住了羞澀閃避,直直望進去。
只是那些說口的話,皆是她故意罷了。
故意曲解。
然後等著他解釋,這般,有了話聊,才能沖淡彼此的不自在。
「也沒想過要回玉璽,給你,是我心甘情願的。」男子眼睫顫了下,道。
「玉璽代表至高皇權,為什麼心甘情願給我?你沒有野心的麼?」
不依不饒的,她繼續逼問,打破燒鍋問到底的架勢。
他凝著她,眸色越來越深。
野心?
他是男人,怎麼可能沒有野心。
只不過他的野心,是她罷了。
他知道她這般逼問他的意思,是想從他口中聽到她想聽的話。
半個月才換來的一次機會,他不想浪費了。
「我想要的不是玉璽,我想要你。」
少女眸光滯了下,眼紅唇瓣揚了開來,歪著腦袋,「你喜歡我?」
「喜歡。」
「多喜歡?」
「俯首為臣。」
那一刻,風停,雲止。
滿世界只剩兩顆怦然跳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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