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牢,坐在養心殿裡,風墨晗一身帝王氣息立即散得一乾二淨。
什麼淡然,什麼高深莫測,全用不著裝了,跟屁蟲一樣黏在皇叔旁邊,「皇叔,你說她到底是什麼來歷,就她?一個十幾歲的丫頭片子,她有什麼能耐讓薛仲甘願低她一頭?」
「未必是我們想的那樣,我更傾向於兩人之間是合作關係,各取所需。」抱著紅豆在懷,任由她在他華貴錦袍上塗口水,風青柏語氣神色皆平平淡淡。
「我也是這麼想,」柳玉笙道,「薛仲年輕時就野心勃勃,哪怕殘廢了仍然阻不住他的腳步,他那樣的人,怎麼會甘心屈居人下。」
「東越、北倉、南陵三國的追捕讓他走投無路,無計可施為之下,如果有人前來尋他,跟他合作,便如同給了他一根能救命的浮木,他自會抓住不放。一般人都會這麼想,但是你們忘了一點,」皇太后本是不想開口參與這些的,但是見他們說來說去沒說到關鍵,忍不住提點,「善睞入宮是幾年前的事情,說明那時候就有另一股勢力在打南陵皇室主意了。還有,風墨晗兩歲的時候就被人下過蠱。事情到現在十幾年過去,當中處處都有薛仲的手筆,他真的是近來才跟善睞合作的嗎?」
三雙眼睛齊齊看向皇太后,看得她渾身不自在,皺了眉,「這般看哀家作甚?哀家就是隨口一說,聽不聽隨你們。」
柳玉笙認真的比出大拇指,「姜到底是老的辣,太后一說就說出關鍵,對我們甚是有用!」
「……」皇太后扭開臉,嘴角壓不住翹起一角弧度。
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親了,還這般不穩重,拍馬屁呢?
「這樣一想,怎麼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難道說百草谷十幾年前就跟善睞背後的勢力勾結在一起了?」風墨晗臉色難看起來。
這些年出事的不僅是南陵,還有東越跟北倉。
如果都是同一個勢力所為,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大的野心,竟然同時覬覦幾個國家的皇權?
「這次薛仲能在大牢裡知道薛青蓮要做手術的訊息,必然是外面的人告訴他的。」風青柏道,「善睞那裡既然撬不開缺口,那就調查外面的人。」
兩個月前,將薛仲關進宗人府大牢開始,善睞也同時被關進了皇宮的天牢,所以對於外面發生什麼事情,善睞是並不知曉的。
能把外面訊息傳到薛仲手中,另有其人。
宗人府大牢的看押本就極其嚴格,加之府正得了南陵王嚴令,不允許任何人跟薛仲接觸,他更加不敢放鬆一絲一毫。
整個宗人府大牢可以說是密不透風,嚴絲合縫。
這種情況下想要將訊息傳遞到薛仲手中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那又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避開層層監視?
養心殿裡一時間沉悶下來,幾人的心思都繞到了這上面。
片刻後,除了皇太后的三人幾乎異口同聲,「潲水!」
那是外間唯一能到達薛仲手上的東西。
當時錢萬金為了寒磣薛仲,故意不給他用牢房裡的食物,讓他每天吃潲水,有風青柏點頭,府正自然兢兢業業照辦。
是以那段時間,宗人府每天都會到城中酒樓蒐集潲水,帶回來作為薛仲的食物。
如果有人想要傳遞訊息給薛仲,只需要前往酒樓,在潲水裡藏紙條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潲水髒汙,誰還會特地去檢查裡面有沒有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竟然是這樣被人鑽的空子,風墨晗臉色更加難看了,連一直淡定的風青柏都蹙了眉頭。
「老嬤嬤,傳膳。」幾人皺眉沉思,皇太后那邊叫著傳膳吃飯。
順勢的還斜了三人一眼,「要談公務,下次回御書房談,哀家這養心殿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