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再次冷笑,「果真是荒唐,因著一個懷疑,就能給自己的同窗扣上誣陷罪名!如果你有證據證明自己是受了冤枉,證明梁鈺就是幕後黑手。本官立即便能把人抓了,還你一個公道!但若拿不出證據,你就是信口雌黃,汙衊同窗,汙衊朝廷命官!屆時兩罪並罰,未必就比你眼下的懲罰輕多少!」
這話讓柳家人一片沉默,他們確實拿不出證據。
沒有證據,便是大人相信柳知夏的清白,但是真正想要推翻已經既定的罪名,怕是無望,何況還有個人一直從旁作梗。
「搜檢官雖然官階極小,但那也是官!汙衊朝廷命官之罪,情節嚴重的,甚至可以論罪當斬!今念柳知夏年紀尚輕,又是初犯,本官網開一面,你等速速離開,莫要再來胡鬧!」
中年官員的話,讓柳家人心頭既悲憤又屈辱,最後,柳大氣極反笑。
「都說官字兩個口,口口相護!本以為今日來見的是一個能為民請命的好官,沒想到依舊是一丘之壑!草民算是見識了,這世道哪裡還有什麼父母官,哪裡還有什麼青天大老爺!百姓有冤不能訴,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這段話說的中年官員臉上陣青陣白,一拍扶手,怒斥,「放肆!」
冷眼凝著此人,柳玉笙緩緩走上前去,「小女杏花村柳氏,略懂醫術,平日在村子裡為人診病開藥,於香山、雲州一帶也算小有名氣,今我哥哥蒙冤,家人悲憤,既然大人口口聲聲要證據,小女倒是有一法,可辨明冤情。」
在中年男子開口的時候,始終沉默在一旁看不出情緒的老者,聽著柳玉笙的話,朝她看過來,「聽聞杏花村有個小神醫姓柳,醫術頗為了得,可是你這個小姑娘?」
「百姓謬讚,小神醫不敢當,正是小女。」
老者打量柳玉笙片刻,點頭,「你有何辦法且說來聽聽,若真能證明你哥哥被冤枉,本官自會為他正名,還他清白。」
柳玉笙笑了笑,「可否請大人稍移兩步說話?」
老者眸光閃出興味,當真起身,帶著少女往隔壁的花廳走去,阻隔掉眾人耳目。
中年男子坐在位置上,臉色沉了又沉。
這是在防著他!
兩人沒有離開多久,須臾之後就走了回來。
老者坐下來之後,即刻吩咐,「將當日負責抽檢的搜檢官喚來,另外,再隨意找三個人過來協同破案,任何人都行,身份不拘。」
這話讓人驚奇,破案還能隨便找人幫忙?
柳大夫婦跟錢萬金、石纖柔幾人暗暗相覷,一時之間不明白自家囡囡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楊大人,你們這是?」中年男子想要探話。
老者擺了擺手,「候大人,你乃是雲州知府,說來這件事情應該由你來審理,但是事關學子前途,又是在老夫監考當下出的作弊案,老夫此次便越俎代庖一次,還望大人見諒。」
柳家人一下全往中年男人看去,眸光憤怒不屑。
原來他就是雲州知府,那個梁鈺的舅舅!
怪不得一直在旁放狠話,對他們伸冤多加阻撓!
「楊大人說的什麼話,若真能替學子澄清冤情,還他清白,本官自也是高興的,此乃好事,本官怎麼會見怪呢?」侯德葉面上帶笑,心下卻已是一沉,開始隱隱生出不安起來。
視線時而不著痕跡掃過柳玉笙,但見少女面容沉靜,且周身縈繞著一種運籌帷幄的淡然。
對方越是淡定,他心裡不安就越濃,這個少女給他的威脅感,極為濃烈。
到底這人是不是真有辦法證明清白,又會是什麼辦法?
剛才柳知夏陳情,事情牽扯到侄子梁鈺,一旦證明柳知夏真是被冤枉的,那最後勢必會把梁鈺拉進來,他也會